封林停回到京城之后,先进宫复命,说完了公事说私事。
皇帝问他:“长乐给你的信里应该写清楚了,你考虑得如何?”
封林停抹一把脸,苦笑道:“皇上,臣弟说实在的,此事太突然,这些天臣弟一直赶路,脑子里也一直在想找个事情,可至今尚未能下定决心,臣弟想回府后见过长乐再说。”
皇帝也能理解他,毕竟当初便是他自己咋然听到林晚的提议,也吓了一跳,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封林停?
“你去看看皇祖母再回王府吧。”皇帝叮嘱他:“皇祖母若是说什么不好的话,你也不得顶撞与她。她前些日子为了宁王叔的事情可是受了好大的惊吓,还病了一场,至今身体还虚着呢。”
“臣弟明白。”封林停告退,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看到他忍不住想起宁王妃,心里还恼怒,问他:“这一次你母妃伤了你父王,哀家是定然不会再容许她留在你父王身边了,你可不准再替她求情,否则的话哀家连你也不认了。”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越发的随心所欲,说话也直言不讳,叫封林停听得心里苦涩,除了应是还能怎么办?
太皇太后这才缓下脸色,拉着封林停的手抹眼泪:“你不知道你父王这一次伤得有多重,若不是长乐那丫头出手止住了血,他怕就没了!你说你母妃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你父王是答应过她,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可你父王本就是皇子龙孙,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当初他不肯纳侧妃,我们不也都如了他吗?后来那不是没办法才纳的么?怎的她就非得要死要活的,折腾了都十几年了,还没折腾够?”
“十几年前也是这般,本是好好的,一听说赵侧妃有孕就发疯,如今也是这般,甚至还差点儿要了你父王的命!”
“她就是妒妇!”
太皇太后板着脸:“总而言之,这一次无论如何哀家都不允许她再留在我儿身边,你们要是怨恨,就怨恨哀家吧。”
封林停心头苦涩,跪下磕头:“孙儿不敢。”
封林停怀着沉甸甸的心情回到宁王府,因着满身风尘不好去探望病人,便先回了院子梳洗,等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让世子妃给他擦头发,便问她府里的情况,世子妃自是事无巨细都一一说了。
提到林晚也是庆幸:“幸亏妹妹懂得医术,用金针给父王止住了血,而后又改了药方剂量,这才保住了父王一条性命,如若不然父王怕是——”
直至今日,世子妃想起那一日的凶险,依旧手脚冰凉。
要是宁王爷真的没了,不独宁王妃活了,她作为全权负责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妹妹太分不清轻重,收到消息居然不立马回来,还跑宫里,这要是她回来得不够及时,宁王错过抢救时机怎么办?
这要是叫林晚听到,肯定要说:若是如此,那就是宁王命不好。
世子妃不敢直接抱怨林晚,但隐约还是带出一些意思。
但封林停却是知晓,林晚直接去宫里是为了保住宁王妃,为的是保住他的脸面。
他叹息道:“长乐的选择原没有错。”
毕竟谁能想到请来了最好的太医居然都搞不好宁王的伤势,差点儿让人给没了?
世子妃自然也是知道:“妾身并不是怨怪妹妹,只是想起当时的紧急,至今都还忍不住出一身冷汗。说句让您笑话的话,那些日子有妹妹在,妾身这颗心都感觉安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