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沅看着乐庆宫的方向,不觉露出微
笑。
澹台修回到府中,正要更衣,下人来
报:“老爷,有几位客在后门外求见。”
澹台修问:“何人’”
小厮回禀:“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没
有报姓名。”
澹台修想了一想:“先将他们请入书
房吧。”遂换了身便服,前往书房。刚迈进门,就见人向他笑道:“澹台大人这相爷府,可真不好进埃”却是钦天监监正兆陆。
他身侧还站着几人,分别是御史台大夫
宋羡、翰林院学士李起,中书令章充。
这四人年岁皆在三十余四十岁上下,乃
是朝中少壮权重的一系。四人都身着深色方巾布衫,做寻常打扮。澹台修屏退左右,合上房门:“几位大人夤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这几人中.中书令章充和澹台修是同榜进士出身,平日里关系略亲近些,拱手笑道:“下官等听说,乐王殿下很属意相爷的千金。皇上跟看要换人做了。可相爷的国丈看来是跑不了的,所以今晚特意上门送些薄礼.套套情谊,来日在朝中,可都要仰仗相爷了。”
澹台修道:“莫提此事,羞杀羞杀,家
风不正,至使小女不懂规矩,做出些与人话柄之事。而且我知道,你章汗梁与这几位大人,绝对不是来给我送礼的、,”章充抚掌道:“相爷真是快人快语,我等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澹台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同榜中进士,琼林宴上,说过何等志向?”
澹台修道:“记得。当日我曾说,盼见
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如今已深知,昔日年少,不知这几字之重之难。”
兆陆道:“那相爷觉得,今日的天下如
何.百姓如何,朝纲又如何”
澹台修一时沉默。
御史大夫宋羡道:“相爷不愿说,那下
官来说。那位乐王八主皇宫几日,所有奏章概压而不阅,西南大早,沿江汛期又至.数十万人等着粮草救命。乐王可以因为令千金的一句话,拨给太后+几万两银子迁往行宫。这些折子却管也不管。定南王与安顺王交兵,牵连百姓无数。不管是拜龙神和拜凤神的哪方为胜,最后都是一座大祭坛建起来。”
兆陆接着道:“不错,这位乐王出身玄
道门派,笃信神怪,在皇宫中已搞出了不少动静.来日实在”澹台修沉吟不语。
章充道:“澹台兄,如今朝廷是个什么
样子.天下是个什么样子.你我皆知。若再袖手旁观,江山社稷.将要怎样?”
澹台修缓缓道:“但诸公容我问一句,
昔日安顺王掌权时,为何诸公不发声,却要等到今日?诸公既然觉得,本相想做国丈,又为何来和本相说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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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陆四人一时都被问住了,隔了片刻,
李起才道:“安顺王独揽朝政时,京城上下皆是他的耳目,不瞒丞相说,我等志同道合者早有联络,但恐怕被抓捕,方才一直隐匿。如今局面暂由定南王一系掌控。他一直在南郡.京城中少有势力。我等这才敢前来找丞相。”
章充捻须道:“不错。澹台兄,你那
本让安顺王削兵权的折子,真正用意,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若无澹台兄之计,定南王绝对进不了京城。因此我等才觉得,澹台兄是个真正心怀天下,以社稷百姓为重之人。”
澹台修苦笑:“这句话,我万万担不
起。容我再问一句,如今伪太子已废,倘若不是乐王,又该由谁承继社稷7”兆陆道:“和氏血脉已断,但能承继社稷的人,倒还找得出来。不知相爷可记得五陵侯高氏々他们与太祖皇帝本有亲戚,只因种种缘故,不同姓。这代的高老侯爷生性敦厚,可惜儿子早逝,其孙小侯爷年方十一岁,却聪颖过人,相貌出奇,隐然有帝王之相。”
澹台修在心中冷笑一声。和韶多病,难
顾政务,天下兵马大权被安顺王独揽五分,另外几分由三位郡王平分,五陵候之流都是空有虚衔。拥立一个十一岁的异姓孩子称帝,简直妄想,与天下也绝没有好处。
兆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侃侃道:
“下官知道,相爷一定想问,五陵侯一族无权无势无兵马,该当如何’可现成的兵马,不就摆在眼前7相爷既然能用定南王之力铲除安顺王,为何不能再借安顺王余党之力?”
乐越又将木箱中的证物翻了一遍,终无
所获。三更十分,昭沅和昭漓回来了。
昭沅还要去和商景碰面,询问琳箐和孙
奔处有没有战报消息。乐越便先准备就寝.问昭漓:“龙神阁下准备在何处安寝?”
昭漓道:“这你就不必管了,随便找片
云,也能睡一睡。”他突然问乐越,“你还未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