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被乐越和杜如渊耻笑了一晚上跑去偷听闺房中聊天,白做无用功,琳箐很郁闷,恨恨地去睡了。
四月二十日,第一轮比试正式开始。
一大清早,乐越与所有参选人一起打九邑城外的校场处集合。经过数日挑选,总共剩下了八十名待选人。校场上竟密密麻麻站着许多兵卒,手执木棍,站成一个四方阵。西郡王府的外务总管站在高台上,展开一幅卷轴,宣读楚龄郡主亲自拟定的武艺比试规则。
这次武艺比试很有些与众不同,场上共有八百名兵卒,每十人编成一队,每队皆有编号。校场上木桌的签筒中装满写有编号的竹签,参选人依抽签选定跟随自己的十人,在四月二十到四月二十五这几天磨合锻炼,四月二十六到四月二十九四天内各队进行比试。前三十名者进入下一轮筛选。
在场的郡马待选们都很愕然,这哪里是武艺比试,明明就是练兵试练。乐越抽中了第五十六号签,跟他的那十个兵卒大约刚刚被收编进兵营,神色萎靡。幸而乐越有在师门带师弟们练功的经验。先让他们排成一排。教他们用手中的木棍挽个棍花。
十个兵卒中,有三个耸拉着眼皮佯作没听见,五个握着棍子意思地左右晃一下,只有两个照着乐越的方法来做,棍子还没转完半圈,咣啷掉在地上。
乐越甚是无奈,他左顾右盼,才发现其他人带的兵卒都和他差不多德行。
出身武师镖局之类的人尚好,已经在有模有样地调教。那些世家公子哥儿们各个一副手足无策的模样。
乐越瞄见文霁和南宫苓两位少爷正面带微笑拱手抱拳文绉绉地和那些兵卒说些什么,跟着他们的兵卒全都一脸不耐烦,疲遢遢姿态各异地站着,有的还在打呵欠。
校场的一角,孙奔正在和那堆兵卒聊天,貌似还聊得挺开心,是不是爆出一阵大笑,有几个兵卒干脆坐在地上。
乐越心中安慰了一些,他这边比上不足,比下倒还绰绰有余。
乐越反省挽棍花华而不实可有可无,还是先从基础打起比较好,又带十个兵卒先练习扎马步。那几人不大乐意,向乐越道:“小哥,你懂一榔头西一锤子,到底是要我们做哪样?上战场打仗是要向前冲,你让做的这种,也就蹲茅坑好使吧。”
乐越道:“几位兄台莫要和我开玩笑,我知道军中也要练马步,行军当然要先从马步扎起,下盘稳固,不会走两步腿酸见了敌人腿抖,才好上阵打仗不是。”
那几个人又道:“就算你说的没错,那扎马步也是项基础的长远工夫,六天而已,扎了有何用处?说不定因为腿蹲麻了,上场反而输了。我们哥儿几个也是为了小哥你着想,是吧。”
话虽糙,却有理,乐越有些犹豫了,想一想,决定改练棍法。青山派有一套上敲脑袋下绊腿的绊缠棍法,很是实用,正可以用此处。他向十个兵卒抱抱拳:“各位,在下这次全要仰仗各位帮忙,多多有劳,今天收工后,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十个兵卒这才勉强精神了一些,拎起棍子,跟着他演练。
这十人练到傍晚,一套棍法才学会了前三式,互相演练时,更是乱七八糟,挥棍乱敲。乐越安慰自己,也就是和师弟们练得一样烂而已。
日落西山收兵时,乐越已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南宫苓踱过来和他搭讪,充满羡慕地认真说:“乐兄,你练的真好。我这辈子只被长辈管过练过,从没管过练过谁,实在不知如何做起。”
乐越诚实道:“实际我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乱练而已。”随即提点南宫苓,“南宫少爷你可以按照你家长辈的方法来练他们。”
南宫苓苦恼地摇头:“不行,我们南宫家训练子弟的方法,是很多长辈一起练一个,这样一个练很多的方法我不知道。”
乐越拍拍他肩膀:“那就只能靠南宫少爷你慢慢领悟了。”
南宫苓有心向乐越学习,乐越喊上他带的十个兵卒去馆子里吃饭,南宫苓立刻效仿,连酒馆都进了同一家,索性拼在一个包间内,二十二个人一起吃了个痛快。
酒足饭饱后,天早已入夜了,南宫苓与乐越搭伴回行馆,南宫苓喝得有点多,舌头微有些大,话微有些多,万幸步履还算稳健,一路絮絮叨叨和乐越聊了很多。
南宫少爷道,其实他不想来参加郡主招亲。郡主身份高贵,又能拿刀枪,上战场,定然不是等闲角色。南宫少爷只爱温顺的小花猫,不爱母老虎。可是他爹提前打听到文老爷的私生子要来参加招亲,为了南宫家的面子,非把他送来不可。他爹说,娶不娶在其次,重要是参与过。为了防止他半路开溜,还特意委托婶娘南宫二夫人一路押送。
南宫少爷充满痛苦地说,乐兄,我真的真的不想娶,但我又不想输,南宫家的人不能输。乐兄,我很矛盾,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