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妹妹。”说着将手上一个自己用柳枝编的花篮放在桌上。

自从云儿送奇异果给东方弃闹出那些事来,燕苏对她身边这些迎来送往的物事便留了个心眼,挑了挑眉说:“哦,是吗?什么好吃的,难为你特意送来给她。拿来我瞧瞧。”吴语微微红了脸递上去,低头说:“没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己做的,不过是一份心意,倒让燕公子见笑了。”

燕苏挑开上面大红色的纱布,一张红色的“囍”字露了出来,小小的,用一块糯米糕压着,所有糯米糕和花生饼中间都点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喜气洋洋的。燕苏自小在宫廷长大,也知这是喜饼,便问:“这是谁家要办喜事?”吴语羞红了脸,垂头不语。燕苏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她来找云儿呢,原也是应该的。女儿家的这些事情他不明白,再说也不关心,连吴语嫁的是谁都没想起要问一声,随口敷衍道:“恭喜吴姑娘了,云儿她人不在,我先替她收下来。”又回头说:“打赏。”让冯陈带吴语去领赏银,站起来就要走。

冯陈见吴语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咬着唇像是受了侮辱一般,小声提醒燕苏:“公子,按照民间风俗,人家特意来送喜礼,是要回礼的。”吴语巴巴的来这儿自然不是为了银子,而是喜庆。当初在九华门养伤燕苏给她银子,她拒绝了,冯陈还记得,因此对她印象格外深刻。

燕苏呆了呆,问:“那回什么?”冯陈笑道:“你替云姑娘收下人家的东西,自然也得替云姑娘回礼才是,这是礼数。”燕苏说:“哦,是吗?有这么一回事?”既然赏银子不合适,那他真得好好想一想回什么东西才不失了云儿的面子。好半晌说:“你把我屋里那对玉镯拿来给吴姑娘。”这镯子是他一时兴起买的,本来要送给云儿,哪知云儿说带着这个东西累赘,磕磕绊绊行动不方便,没有要。这本是她的东西,拿来当回礼应该不至于失礼。

冯陈很快让人拿来了。因为玉镯云儿不甚喜欢,燕苏也就不怎么在意,随便往搁古董花瓶的架子上一扔。取东西的是一个粗心的侍卫,也不知道找个盒子装着,或者用手绢包着,直接用手拿给吴语。吴语一见镯子通体翠绿,周身发出莹润的光芒,知道是上好的玉石磨成的,忙说:“这镯子太贵重了!”

燕苏皱眉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吴语见他眉目间忧心忡忡,似乎有许多的烦心事,婉拒的话便咽了下去。她对燕苏倾心已久,然而自知身份不配,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再说他对云儿一往情深,自己的这番仰慕,根本就不重要,又何须让他知晓?但求偶尔看他一眼,若是能说上一两句话便心满意足。上次在九华山燕苏随手送她的那块玉石,她天天戴在脖子上,洗澡睡觉也不摘下,生怕丢了。师兄郝少南跟她自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吴不通也默许了俩人的婚事。自从遇到燕苏以来,她对郝少南便不如往日亲近,希望取消这门婚事。无奈吴不通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催着二人成亲。她见九华门因为她这门婚事,人人喜气盈腮,说回去后婚事要办的热热闹闹的,该买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新房又该如何布置等等。她性子本来就温顺,再说婚姻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默然同意了。

燕苏是她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在梦里想一想他就足够了。可是此刻,她的梦似乎活生生变成了现实。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静静躺在手心里的玉镯,低下头福了福身子,有些艰难地说:“谢燕……公子……”

燕苏听的闻人默来了,无暇理会她,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吴语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临去前又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手里不知拿了一瓶什么东西,似乎是药,脸上神情很是森冷,不敢再看,连忙走了。俩人这一别,以后只怕再也没有相见之期。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又酸又甜又是惆怅。这个人,这块玉石和这对玉镯,无声地淌在她的记忆深处,她知道,它将会永远藏在那里,时不时想起,没有人会知道,寂寞的,永恒的,她一个人的。

从今以后,她便是一个平凡的妇人,相夫教子,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奔波忙碌,生活琐碎、平凡、嘈杂,日复一日忙碌着,然而,她的心中有一个梦,到死都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