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什么都别说了,越说越错。”他不怕别人泼脏水栽赃嫁祸,他问心无愧,无欲则刚,外人根本就伤不了他。唯一觉得内疚的是,牵连到无辜的云儿,把她也拖进这趟浑水里来。云儿满心委屈,哽咽道:“东方,我们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东方弃拍着她的肩安慰:“没有关系,别人说什么一点都不重要,我们自己相信就好。你刚刚不是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么,神明正在看着呢,他知道我们是清白的。”
云儿用力握拳:“东方,咱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冤屈一起扛!我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还我们一个清白。”仇恨地瞪视着周围所有的人,“你们狼狈为奸,合谋陷害我跟东方,总有一天,这笔账我云罗一定会讨回来的!”
闻人默冲她戏谑一笑:“哦,是吗,你要怎么讨?咱们不如演练演练,也好提前做个准备。”云儿抓起匕首刺了过去,恨恨说:“闻人默,我没有见过比你更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人。”闻人默似笑非笑哼道:“真是一只小野猫,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出这里?”右脚跨出一步,撮掌成刀,反手一切。
云儿只觉手腕一麻,匕首叮的一声落在地上。闻人默五指成爪往她右肩抓去。她腰肢柔软,整个人往后弯,避了开去,顺势翻了几番,确定逃离闻人默掌控范围,这才站起身。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快的旁人只见二人一触即离。闻人默没想到云儿身手这般利落,倒有几分吃惊。
而那边,闻人山庄的人已经布下太极八卦阵,八个手持长剑的人将东方弃团团围在中间,准备拿下他。
就在恶战一触即发的当口,燕苏叫了声“停”,众人皆惊愕地看着他。他不紧不慢走出来,面无表情说:“史老爷子的死跟云儿无关。”龙在天对他很忌惮,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客气地问:“燕公子,何以见得?”燕苏眉头微蹙,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冷着脸说:“她昨天晚上整夜都跟我在一起,怎么□去杀史老爷子?几个果子能说明什么,难道跟东方弃有接触的人,都成了杀人凶手不成?九华门的人还跟东方弃住一起呢,莫不是都是幕后凶手?”
云儿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说出俩人的私事,又羞又怒,跺脚道:“谁跟你在一起,你滚!”闻人默双手抱胸看着二人,冷笑道:“燕公子,你身份虽然尊贵,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话可不能乱说啊。”闻人默对燕苏近日所作所为颇多不满,因此言语上也不客气起来。
燕苏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阴森森的满含威胁,淡淡说:“闻人公子,你身为闻人山庄的少庄主,天下英雄无不敬仰,前两日武林论剑大赛上又获得‘天下第一剑’的殊荣,您可要坐稳了,高处不胜寒,千万别摔下来,小心祸从口出。”武林论剑大赛决赛少了东方弃这个劲敌,其他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又接二连三出状况,闻人默力挫群雄,不负众望一举夺魁。庆功宴上,在燕苏的刻意安排下,竟被不少江湖群豪尊称为“天下第一剑”,恭维他“旷世奇才,雏凤清于老凤声”,竟是连武林剑圣闻人客都不如他了。一夜之间,声名大振,整个江湖都在议论他,茶馆酒楼说书的段子都是“闻人客一剑扫天下”,绘声绘色,说的天花乱坠,简直成了武林第一人,连龙在天都要屈居他之下。
闻人默也不害臊,坦然受之。他心中明白燕苏要对付的是东方弃,对云儿这女人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就算要她不好过,也容不得自己插手,只得放她一马,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笑了笑说:“燕公子,您误会我了。您的话,大家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你说云姑娘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也得有人证明,才好让人信服,是不是?”言语间有意无意带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云儿重重哼了一声,这个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无耻之极!
燕苏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洋洋说:“这个自然。”扯松领口,当着众人露出一边肩膀,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抓痕,血迹模糊的是咬痕,有些还没有结痂,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紧了紧领口,环顾四周,寒着脸说:“各位还有什么疑问?该不会还以为我的女人是杀人凶手吧?”厅中大部分人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人,倒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失礼之处,只是颇为尴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做声。
云儿气得脸上差点滴下血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有的是办法证明,却偏偏采用这种办法,将俩人的关系公布于天下,意在羞辱她,逼迫她,打击她!她从未想过他这么邪恶卑鄙,羞辱她,强占她,抛弃她,这些非但不够,还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如果还跟着东方浪迹天涯,便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连带东方也要因她而受累。她被他轻而易举逼入绝境,走投无路,天下虽大,往后却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