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连忙跑出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说:“您要的一千两银子数目有些大,一时凑不齐手,赶着让人去城东的钱庄取银子,这才让二位久等了,敬请原谅。”云儿“哦”一声,“原来如此。”将碎银和整张银票贴身藏好,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顿时大乐,双手抱拳笑嘻嘻说:“掌柜的,祝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大大的发财。”

她兴冲冲跑到斜对面的绸缎铺,扔下一锭银子,颐指气使说:“那匹锦缎,我全要了!”老板见她去而复返,吃了一惊,忙打躬作揖赔礼道歉,连声说好,亲自招待。云儿由他跟在身后,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指着里面柜台卷起来的布料说:“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拿下来给我瞧瞧。”几个伙计吃力的将整匹包好的布料一一抬到她面前,一时间屋子里嘭嘭嘭地响,乱成一团。

云儿将那些布匹全部摊开,各色面料铺的到处都是,有的垂到地上扫灰,她装作看不见,故意折腾那老板,口里说:“这匹布颜色真难看,灰不拉叽的。”老板忙说:“这是做素衣用的,自然素净。”她听了回头笑说:“东方,不如我们买了送那个牛鼻子清虚老道如何?老气横秋,倚老卖老,那就给他做一件道袍,祝他早日飞升,得到成仙,哈哈哈哈——”整个一暴发户的嘴脸。

东方弃苦笑不答,无聊地坐在一边喝茶,手中的雨前龙井还没冷,听的周围动静不对劲,猛地站起来,眸中精光一闪,走到云儿身边低声说:“情况不妙,快走。”

云儿心下大凛,忙问怎么了。东方弃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说:“看来我们是被包围了。”动作如此迅速,四面八方都是杀气,布置如此周密,显然非泛泛之辈。她吓了一跳,急道:“这么快?那怎么办?”东方弃双眉微微拢了一拢,当机立断说:“从后门走。”

俩人急匆匆穿过后堂。东方弃抬眼观察四周的情况,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动手。云儿探头往外一看,原来是条狭长的暗巷,两面墙壁耸立,高达数十尺,中间小道只有一车来宽,像极一座天然的囚笼。云儿做了个手势表示没人,蹑手蹑脚溜出来。东方弃拉着她往东面疾走,只要出了这条地势险峻的暗巷,一切就好办了。眼看出口在即,只需三五步便可溜之大吉,恰在这个时候,对面横空出现一人,腰悬龙泉剑,手执湘妃扇,迎风而立,气定神闲,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东方弃见了,心中暗暗叫苦,这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云儿见到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有点缩头缩尾,定下神来,涎着脸笑说:“哎呀,原来是燕公子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巧的很,巧的很。”故作亲热状。

那燕公子眉一挑,收起扇子在手心轻轻拍了一下,漫不经心说:“不巧,我专程在这儿等你呢。”云儿心下一惊,看对方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自己恐怕是插翅难飞了,忙赔笑说:“不敢,不敢,云儿何德何能,怎敢劳燕公子大驾,呵呵——”一脸做贼心虚,支支吾吾,话都说不下去。

“哦,是吗?云儿,你的本事可大着呢,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低估了你。这位东方少侠,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掌排山倒海,横扫千军,失敬的很啊。在下仰慕的紧,不如一起到府上喝杯粗茶,切磋一番如何?”话刚说完,前后两端以及墙头,站满了手持弩箭的青衣侍卫,目露凶光,严阵以待,为首的正是冯陈褚卫、蒋沈韩杨这四人。

东方弃抬头看了一圈,审时度势,皱了皱眉,悄悄地往墙根处移了移,没有说话。云儿脸上倏地变了色,看着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露出厌恶的神色,索性把心一横,转过脸冷声道:“我不去。”那燕公子眸色沉了沉,阴鸷地说:“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眼睛转向东方弃,“东方少侠,你说呢?”

东方弃慢悠悠开口:“燕公子的盛情美意在下心领了,云儿既然不愿意去,那我们还是改日再登门造访好了。”那燕公子心头一股无名火气“腾腾腾”往上窜,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就不客气了,以扇击掌阴森森说:“好,好,好,好得很!”说着右手重重往空中一斩,顿时漫天箭雨从各个方向兜头兜脑朝东方弃的方向射下来,位置刁钻无比,躲无可躲,防不胜防,却都不约而同避开了云儿。对于云儿,那燕公子的意思是,不活蹦乱跳捉住好好折磨一番,难消心头之气,东方弃则被视为心头大患,格杀勿论。

东方弃催动体内的真气,刹那间如一个陀螺快速旋转起来,箭头方近身便被澎湃的真气激歪,劲道全消,无力地落在地上。他不退反进,欺身朝那燕公子方向打出一掌,有龙腾虎啸、风云变色之势,又是硬碰硬、毫不取巧的一招,大有与敌偕亡,同归于尽的架势。

那燕公子若是侧身让开,便可避开这一掌,但是东方弃和云儿就可以突破固若金汤的重围,趁机逃走。他冷哼一声,定住身形,真气在体内快速凝聚,然后缓缓推出双掌,“噼里啪啦”真气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甚至在半空中闪出无数细微的火花。俩人拳来掌往,真气瞬间逆转,不由得各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