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挑开她的衣带,挑眉说:“幸亏只是寻常衣饰,简单利落,不若厚重礼服,里三层外三层,没那么多衣带暗扣,不然,本公子一手撕了它。”看见露出的肚兜,“咦”了一声,“这‘鱼戏莲花’样式的肚兜精致的很啊,莲花颜色鲜艳,鱼儿栩栩如生,倒是不多见。”待要解她颈上的红绳时,又犯难了,“怎样才能让你信以为真,认为自己清白被毁呢?”接着又骂了声:“乳臭未干的丫头,咬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手臂这会儿还疼呢。
云儿实在是没办法再装下去了,不然自己真要被脱光了,脸都丢尽了。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无非是想折辱折辱自己罢了。他不是喜欢男人么?对自己能有什么进一步的意图?她猛地睁开眼,抓起手边的“翩然欲飞”,扬手朝他撒去,一骨碌爬起来,紧了紧衣衫,挑眉说:“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本姑娘百毒不侵。”
情况急转而下。那燕公子全无防备,刹那间吸了不少进去,手脚登时酸软,瞪大眼睛,张开嘴刚想说话,人已跟着轰然倒了下去,沉睡不醒。云儿爬起来狠狠踹了他两脚,“哼,你也有今天,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弯腰解下他身上的龙泉剑,□一看,只见寒气凛冽,颊边生风,瞬间连天上的明月也为之一黯,连忙插了回去,拍着胸脯说:“乖乖隆地咚,猪油炒大葱,这还真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跟长了眼睛似的。”一时间只觉暗室生春,神光如电。
云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他,心想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应该用不了一顿饭的工夫便会醒来。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要是逃不出“落花别院”,那就等着生煎活剥,千刀万剐吧。可是一顿饭的工夫,凭自己的轻功,勉强能走到山下就不错了,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突然打了个响指,嘿嘿,有了!
将他全身上下剥了个精光,一脚踢进水里,云儿满脸羞红捂住眼睛,啊——,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她明天一定会长针眼的!可是为了这把旷世难得的龙泉剑,长一两个针眼算什么,那可是十座城池啊,富可敌国。
云儿回头瞧了眼他,如浮尸一般飘在水面上,淹死正好,没淹死算他命大!将里里外外所有能遮羞的布料全部搜罗出来,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得意洋洋地下山,看他醒来怎么办,还能光着身子跑下山么。一想到那种情景,她不由得吃吃笑了出来。
云儿气喘吁吁飞跑下山,摸黑来到大门口,躲在花影里探头望去,只见守门的侍卫来回走动,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如炬,在院中各个角落不断搜寻,只怕一只苍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守卫如此森严,逃跑是想都不用想了。突然冒出头,还不等走出门外,早已被乱剑砍死,横死当场。
她连忙折到专供下人进出的小门,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候着。旁边也有两个青衣侍卫守着,只是不若刚才那么密不透风,盘查也很随意,随便搜一搜便放行。一个身穿短衣的老人赶着一辆牛车慢悠悠过来,像是想起什么,“吁”了一声停下,跨下座位,又折了回去。她连忙掀开帘子钻了进去,臭气熏天,连忙捂紧鼻子。车里放了几个高大的木桶,里面装的大概是泔水粪便等物,味道极其难闻。她忍住呕吐的冲动,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听得外面一个侍卫问:“干什么的?”那赶车的老人弯腰打着哈哈说:“粪车,粪车。”另外一人捏紧鼻子,忙说:“别问了,别问了,赶紧让他走吧,臭死了。”云儿就这样躲在粪车里,一路出了“落花别院”。
牛车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她掀开帘子朝外一看,黑漆漆一片,依稀可见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幽深朦胧,看样子似乎仍在郊外。实在受不了车里的那股腥臭味,从窗口猫着腰钻了出去。翻身滚在草地上,如风过无痕、水波不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眼看着牛车远去的影子,云儿伸出手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有种挣脱牢笼,鱼归大海,鸟入山林的感觉。从今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江湖任我行。
幸亏她临时跳下了牛车,因为随后她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快速朝她的方向奔来。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