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特地接近他。”帕洛斯痛苦地说,“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我是帕洛斯,一个被教会收留的孤儿,一个圣殿骑士,直到最近才开始慢慢想起一点魔族的记忆,我甚至至今都不敢确定这些凭空出现的记忆真的是我自己的,还是什么人的阴谋。”
菲尔斯恍然大悟地一锤手心:“这就解释得通了,我就说你不可能一直在骗我们,埃文德尔目光那么毒辣,你要是一开始就心怀不轨他应该能看出来的。”
“但他小时候没有看出来。”阿尔凯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看到帕洛斯那副痛苦悔恨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菲尔斯用手肘捅捅精灵游侠:“好了阿尔凯,别说了。”
但阿尔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不该瞒着他的。”
这点菲尔斯也同意:“是啊,如果你在想起来的时候就马上告诉他,也许事情还没这么严重。”
帕洛斯痛苦地抓着头发:“可是我开不了口,他的仇恨太深了,我看到他那么执着地追寻着魔族的踪迹,甚至想要杀到泰坦世界去追猎他的仇人,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可能原谅我的。”
“但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以前的你干的,你多冤啊,好端端地以人类的身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突然间一口大锅从天而降,莫名其妙就成了埃文德尔最恨的仇人了。”
“以前的他也是他,对埃文德尔来说没区别。”阿尔凯淡淡地说,“如果我的母亲哪天失忆了,忘了她遗弃我的事,难道我就应该不计前嫌了吗?”
菲尔斯抗议道:“嘿!你没看到帕洛斯正难受吗!”
阿尔凯就不说话了。
“总之你还是赶紧逃吧,他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想杀你,你最好躲远一点不要心存侥幸。”菲尔斯试着扶他起来,“我们会尽量帮你劝劝埃文德尔,但是别抱太大希望,说的多了他会连我们一起揍扁的。”
“我知道了……谢谢。”帕洛斯扶着墙站起来,菲尔斯又拿出一个钱袋给他:“你的钱袋落在旅店里了,我和阿尔凯又往里添了点,你一个人用得着钱的地方会很多……自己保重吧。”
帕洛斯又想道谢,突然远处一个信号弹升上了天空,在这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白天”里显得特别显眼。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信号弹也升了起来,一个接一个,一连发了十几个。
这信号弹是法师协会的新发明,现在被用来警示恶魔的出现,几个信号弹就表示裂隙处出现了几个恶魔,像这样连发十几个是从来没有过的。
菲尔斯嘀咕道:“怎么搞的,是管发信号的人把整袋信号弹掉进火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