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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在下笨,在下就笨,说在下聪明在下就聪明,只要是殿下说的,在下都信!”翊光跟着嘿嘿一阵傻笑。

“不过,光靠圆谎和她那一脑袋的新奇点子可远远不够。”赵元浸望着桌上锦盒里那支银竹簪,眼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片刻凝视后,目光落回翊光身上,“阿光,你可确定是均州知州张巨源指派杨砺去买的大虫?”

“确定!在下送鲁先生回京送信时,在西市的茶楼亲耳听到胡八供和杨砺的对话,胡八供当时还说,事成之后,知州大人答应县丞之位就是他杨砺的了。”

“嗯,你去叫陈先生来!”赵元浸剑眉竖立,将盛放银竹簪的锦盒小心翼翼地盖上。

翊光明白殿下叫陈先生,说明事态比预想的严重。

很快,陈旁来了。

“如此说来,张巨源是想一箭双雕,既帮许王彻底除掉我们楚王府的人,又顺带将吕县丞拉下马,扶杨砺上位!”陈旁的判断一针见血。

翊光果然是昔日楚王府上悟性最高的侍卫,被陈旁一点就通,“这张巨源好生歹毒,竟然让杨砺找吕县丞的父亲买大虫,如此这般,无论吕县丞在虎峰山有没有被老虎所害,都脱不了干系,只要我们治杨砺的罪,就必然会牵扯到吕县丞!”

“没错,正是如此!”陈旁完全认同翊光的说法,但曾经身为兵部侍郎的他还有更深远的忧虑,“这些日子,均阳灾后重建,多亏了吕县丞发明了框架式房屋,及时安置好了百姓,均阳才得以暂时安定。否则,民无所居,饑不裹腹,均阳县的百姓定会四下流散。均阳连着川蜀之地,是个要害之处,川蜀又正在闹暴乱,这个时候均阳的灾民若是走投无路,便会去投奔暴民,更有甚者,暴民趁乱占据了均阳,到时候只怕整个京西路就会大乱,辽在又北境虎视眈眈,彼时只怕京都就会有旦夕之危啊!均阳万不可在此时生出民变,放眼望去,能一心为民,振兴均阳者,吕县丞也。”

“还有殿下和我们啊!别忘了殿下可是拿了一千两黄金来资助均阳县!”翊光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这些日子吕县丞的勤政爱民,奇才异德的确征服了他们一行人。

“行了,现在还远没到歌功颂德的时候,均阳县的重要性,还有吕县丞的重要性,方才陈先生所言句句在理,接下来要想法子,如何全力辅助吕县丞,稳定振兴均阳县是要事。”赵元浸凝神静思,目光清澈,神情专注,食指在桌上轻敲着,他往常在楚王府与衆幕僚或官员议政处事时便是这般神态。

这番光景,作为楚王府的老臣,陈旁也许久未见了,此刻见殿下言行举止,处事神态,一如过往那般睿智通达,果敢坚毅,内心不禁涌上一阵狂喜。

殿下这是又回来了啊!

一揽子计划

吕芝芝后半夜才睡着,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那个送信的小衙役从山里回来了,询问其中详情,除了回忆起来被树枝砸晕外,其他一无所知。

吕芝芝觉得,这好好的骑马经过,被树枝砸晕,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杨砺作为县衙的老人,竟然买了只老虎要谋害两位上级,简直是狗胆包天!

县令大人虽是个七品芝麻官儿,可他也是皇子啊!

这种谋害上级,谋害皇族,十恶不赦的大罪,他是脑子受了什麽刺激,要铤而走险!

吕芝芝理不出个头绪,胡乱扒了几口早饭,就要去东院儿,却见陈旁来了。

简单的寒暄后,陈旁直入正题。

“县丞大人,依在下拙见,眼下的均阳县,还是以恢複生産,振兴民生为要务,杨砺的事情且往后放一放,暂时找个差事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只要不碍事就好。”陈旁想了想,补充道:“这也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即便他不搬出工具人一般的县令大人,吕芝芝也认为他的意见十分中肯。

“大人高瞻远瞩,大局为重,思虑周全,既然是县令大人的意思,下官照办就是。”吕芝芝十指交叉,“只是远远地打发了杨砺,会不会太便宜他了,陈先生熟知我大宋律法,该知道谋害上级可是重罪!”

“县丞大人所言不假,可眼下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够充分,需要时间调查收集证据。县丞大人若是深陷此事,那对均阳县的百姓可不是好事,大人还请放心,此事就交给在下和翊光去办,您安心专注于灾后振兴事务即可。”

陈旁自然不会告诉吕芝芝,杨砺谋害上级一案,看似简单,实则牵扯甚广,除了吕县丞自己的父亲,还有知州张巨源,张巨源背后的许王赵元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