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理解成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离开病房后,这句话变成了:你醒过来了,真的太好了。
姜止靠在墙上,唇角不受控地弯起来,瓷砖墙面冰凉,她的心还是热融融的。
沈暨的关怀是细水长流的,陈烬则相反,跟他的名字一样,像燃烧后的灰烬,过程轰轰烈烈,直白又炙热。
当然她不怀疑沈暨会不会也为了她,豁出自己的命,但相信和真正感受是两回事。
这让她久违地回想起双脚踩在粉红热潮里的滋味,有点折磨人,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姜蔓的声音将她游离的意识拉拢回来,“阿姐,陈烬哥没事了吧?”
“别担心,没什麽事。”
“那我进去看看他。”
姜止点了点头,“我先回家补个觉。”
姜止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她顶着大太阳回了医院。
陈烬应该也是刚睡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姜止。”
“嗯?”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看见我倒在血泊里,急得上蹿下跳,眼泪鼻涕还糊了一脸,真狼狈。”
这话自然添油加醋不少,现实里,姜止只是平稳地抱住他,眼睛也是一片干涩,但他就是觉得她心里的海已经泛滥成灾了。
有那麽一瞬间,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这下他总能在她心里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了吧?就这样死了好像也不错。
眼皮沉重到难以支撑,偏偏这时耳边响起嘶哑的一声,是姜止在叫他的名字。
陈烬忽然有些理解沈暨为什麽这麽想要看到她的失控。
他更没想到,沈暨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他会以这种方式实现。
爱不爱,是不是最爱,好像也就那回事了。
姜止听他说完,甩给他一声不近人情的嗤笑,“白日做梦。”
她的眼睛却不含任何讥诮意味,不再空洞,而是沉甸甸的,诉说着天底下最宽泛的爱意。
陈烬又叫她:“姜止。”
他用手机取代相机,镜头一怼,拍下缪斯女神美到最让人动容的一幕。
——弥补了十九岁时未完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