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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那日见到的时晏州,她没怎麽接触过声乐,印象里,这类人都是带有艺术细胞的高雅人士,是精神层面丰富的人,而时晏州的出现,恰巧加深了她的这个认知。

她想去看看,是不是每一个弹钢琴的,都像时晏州那样。

梁嘉颂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男子,光束打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跃动,引人入迷,梁嘉颂忍不住把他的样子与时晏州相对照,发现格外相似,而在男子转身那一瞬,梁嘉颂的心跳仿佛都停滞了。

因为台上人不是旁人,正是时晏州。

时晏州也注意到了她,但他好像并不意外,下台后大方地与她打招呼。

同他聊天中梁嘉颂才得知,原来时晏州早就知道她在杭海大学,至于为什麽不联系,时晏州的原话是这样。

“感觉你不太想跟我们来往。”

梁嘉颂心头咯噔一跳,她不是不喜欢他们,只是心里自卑,可是这种窘迫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是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跟你们相处。”

下一秒,时晏州的脸逼近过来,那双深邃的眼眸噙着笑看她:“那我以后可以常找你玩吗?”

路灯照出的橘调光线打落在时晏州的碎发上,像是铺散了朦胧的金光,高鼻梁深眼窝的精致五官像是杂志里的明星模特,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夜色掩盖了梁嘉颂的脸红,她的声音轻若细纹:“可以。”

之后的日子里,时晏州经常来找她,陪她去图书馆,陪她吃饭,陪她过生日,在她的轮滑课面临挂科时陪她练习,在互联网大赛中为她捧场,在运动场上给她鼓劲加油,他还会带她去看海,带她挑礼服,带她去迪士尼,带她玩逃杀,带她去环球影城

点点滴滴,彙聚成黑暗里的璀璨星河。

他的温柔恰到好处,不会太多像是怜悯,也没有太少像是虚情。

她的过往是一片灰调,承担着父母欠下的贷款,肩负着养活自己和弟弟的使命,每天有打不完的工和受不完的刁难,时家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曙光,他们替她还清了债务,还出钱供她读大学,梁嘉颂终于不用那麽辛苦了,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曾经的苦难令她的性子变得平和,但过往的缺憾也使得她不善交际,每每有同学周末约她出去玩,她都得绞尽脑汁想理由拒绝,因为她要打工,但这样的理由容易暴露她的真实家境,她不愿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自卑面,一来二回,也就没人再去约她了。梁嘉颂不是没有想过融入,但课间她们不是聊追星就是聊八卦,梁嘉颂什麽话题也插不进去,她都不懂,她的生活只有赚钱还债。

她开始向内生长,紧闭心门,把自己僞装成不需要人关心、不需要人陪的样子,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有多渴望爱。

而时晏州的出现,无疑填补了她所有的空缺,生活里的那些美好几乎都与他有关,她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早在时晏州迈向她的第一步起,她便沦陷了。

时晏州的表白热烈而浪漫,他在学校大胆示爱,宣誓自己为她所有,给足了梁嘉颂一直以来缺少的安全感。满操场的粉玫瑰,他的乐队在他身后演奏着青春之歌,设计学院一大半的人都被他请到了现场,随着她走动而不断在在空中绽放的礼炮,他们在沸腾的起哄和掌声中接吻,那是梁嘉颂最珍而重之的记忆。

时晏州比梁嘉颂年长两岁,梁嘉颂大二时,时晏州面临毕业,他不愿遵循父母的想法继承家业,他要去追求自己的音乐梦。之后的走向就像所有的烂俗小说剧情一样,时父开始断他的经济来源,时晏州的人生第一次遇到低谷,乐队的成员在时家的打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梁嘉颂是唯一一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时家不会动她,她有恩于时家。

梁嘉颂就像时晏州曾经无数次支持自己一样去支持他,陪他和其他成员交涉,陪他联系场地演出,陪他去酒吧驻唱,陪他去公益领养宠物节上益演。那时的时晏州情绪不稳定,梁嘉颂经常充当他的镇定剂,反複劝说他压住火气、劝说他不要放弃。

那时的时晏州总说很感激她,但时晏州不懂,他才是梁嘉颂的支柱,而把时晏州作为唯一的精神寄托的这一点,也是梁嘉颂往后最悔恨的一件事。

经过两年的沉澱过后,时晏州的乐队终于开始有了名气,但让经纪公司找上门来的,不仅仅是时晏州自身的实力,梁嘉颂的宣传功不可没。

第二章

这两年来时晏州大大小小的演出梁嘉颂几乎从未缺席,她会认真地拍摄剪辑,然后发布在社交平台上,为了吸引眼球,她还专门给他们每个人都绘制了动漫人物像,而毋庸置疑的一点,集体画作中,时晏州永远在c位,她给时晏州绘的画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