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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年的磨合相处,赵二凤对梁雪晴这个资本小姐的态度也算有了改观,她瞧着梁雪晴母女,都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下身套个长裙,一尘不染,手指纤纤,没啥力气的帮着搬包裹,她实在看不下去:“梁同志,你还是带着你女儿,帮杨大妹子收拾碗筷那些吧,这些搬东西的重活儿,就让我来做。”

梁雪晴知道她是好意,没有调侃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烦嫂子你了。”

“嗐,说啥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忙不都挺正常。”赵二凤说着,搬起一个几十斤重的大行李,大大咧咧地往新家走。

梁雪晴瞧着陈家渐渐搬空的屋子,心里十分惆怅,“杨姐,你们搬走了,我真不习惯。”

她随军也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因为成分的问题,她一直深居简出,鲜少出门跟别的军嫂交往,就怕她们看不起她,也怕她们拿捏着她的成分,给她那口子添麻烦。

这麽多年来,只有杨秋瑾主动交接她,不嫌弃她的成分,做任何好吃的,都想着分他们家一份。

他们两家孩子也十分交好,这猛然间,杨秋瑾一家都搬走了,梁雪晴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无形间失去了。

杨秋瑾理着一小盒针线说:“不习惯就时常来找我,我们新家离这里又不远,就走两排营房,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你来找我还不容易啊。”

梁雪晴心说,那不一样了,副团级别以上的家属院跟营级家属院,中间就像隔着一条无形的屏障,哪怕她再喜欢杨秋瑾,以后也融入不了她的圈子了。

心里惆怅不已,梁雪晴面上温和道:“说得也是,以后有空,我就来找你。”

杨秋瑾笑了笑,刚弯腰,要抱起自家的泡菜坛子往新家走,一双大手就接过她手里的坛子,“秋瑾,你歇着,别干这些重活把你累着了,现在一切都以你自己的身体为主。”

杨秋瑾回头,是穿着军装的陈胜青,今天搬家,他特意请了半天,一大早就各种忙活,没个停歇。

杨秋瑾看着他不费吹灰之力拎起二十多斤重的泡菜坛子,另外还伸手往肩膀上扛着一个方桌子,脚步沉稳,打算往外走。

杨秋瑾道:“陈副团长,你不觉得,你最近对我太过紧张了吗?不就是个二十多斤重的坛子,我能拿的,一点也不累。你这样紧张,搞得我心里也七上八下,总觉的我不是怀孕,而是怀了个宝贝,随时都会出意外似的。你别忘了,在咱们老家,多得是女人下地干活,干到生的那天,我没你想象中的娇气。”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老家的女人,绝大部分都那样辛苦,她们的男人是一点也不心疼她们,女人挺个大肚子,都快生了还让她们干活,想想多少替她们悲哀不值。

她嫁给陈胜青后,在随军之前,她也挺个大肚子到处干活,那时候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劲,还是公公婆婆心疼她,六七个月以后,就不要她下地干活,她閑不住偷着干,总体来说,她比起老家那些女人是幸福的。

如今她随军,又怀上了二宝,陈胜青天天把她当宝一样捧着,生怕她多干一点活,这是她结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陈胜青扛着桌子,转头看着她说:“你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别人怎麽对他们的女人,我管不着,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为你做的事情本就不多,我做什麽都应该的,你不能总想着什麽事情都自己做。”

他的媳妇,他自然会好好疼。

杨秋瑾笑起来,“你不是坚定的马列唯物主义的军人,怎麽,你也信那些莫须有的话?”

“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说多了,就会成真的了,这跟信奉什麽思想没什麽关系。”陈胜青扛着桌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搬家的东西挺多,主要是搬家具,比如衣柜,储物柜,小箱子,桌椅板凳什麽的,全都是当年杨秋瑾随军的时候,陈胜青定做的新家具。

这些家具要是不搬走,不仅又得花钱重新做,留在原来的房子里,还会变成部队财産,所以搬完家具,就去了一个多小时。

剩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院子里种得葡萄藤,一颗枣树,其他庄稼作物,全都一并挪到了新家去。

因为新家院子更大,陈胜青早就跟陈天佑在院子开了一分地出来种菜,另外还搭了一个马棚子,是专门给奔影这匹高头大马搭得。

新的房子,坐北朝南向,房子是横着一排的,左侧有两个房间,中间是堂屋,右侧一间房挨着厨房厕所,都挺宽敞,安了玻璃窗,葺了土炕,院子还有半人高的围墙,看起来就比营级军官的房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