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月点头:“姐,我自有分寸。”
她有没有分寸,杨秋瑾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于聪长得人模狗样的,在场里正事不干,就想着勾搭女同志,搞文艺演出,杨秋瑾烦他的要命!
她一脚踹开虚掩着副场长办公室的门,于聪正把脚翘在办公桌子上,手里喝着小资咖啡,旁边有个唱片机,放着国外不外漏的靡靡之音呢。
看杨秋瑾杀气腾腾的进来,吓得他赶紧把唱片停了,站起身往外瞄一眼:“杨场长,你进来咋不敲门?吓我一跳!”
“于副场长,现在场里到处都忙,你不去督促圈舍扩建工程,是否如我所画的图纸进行,不看看采购新购买的种蛋是否合格,不贴大字报,考核即将扩招的工人,你就在这里听靡靡之音,是真不怕我把你送到小红兵的手里?”杨秋瑾生气道。
“哎呀,杨场长,你别那麽大气嘛。”于聪确定她身后没别人,又懒懒散散地躺回躺椅上说:“不是你跟我说,我负责场里日常运作,你负责抓生産,养殖场扩建的钱我贷款下来了,材料都买好了,负责修建圈舍的民工们都是农场的人,谅他们也不敢偷工减料,偷奸耍滑,咱们要对革命同志有基本的信任不是。扩招的工人,我心里有数,你别着急,我这不是累了好几天,想好好放松一下嘛,唱片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杨秋瑾冷哼:“你的作风问题我不想多过问,t但是这个唱片机,还有那些个颜色唱片明天还在养殖场里,我绝对会把它们拿给翟书记看。你要不想管场里的事儿,我告诉你,秋收大会,咱们养殖场不去参加,人家农场丰收,关我们养殖场啥事儿。”
“哎,别啊。”于聪还想在秋收晚会上大出风头,吸引漂亮的女知青投怀送抱,“我去督工行吗?唱片我也会收起来,但是杨场长,你得叫场里的几个女同志配合我的工作,咱们养殖场也要整两个节目出来,在农场晚会上刷刷存在。”
“随便你。”杨秋瑾转头就走。
她不反对让场里的职工参加晚会表演节目,大家在场里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了,之前因为她要照顾陈胜青的缘故,没有时间让职工们排练节目去参加农场的晚会,这对职工们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
毕竟这年头的娱乐活动太少了,能上台表演,跟其他同志交流,免费的吃喝玩乐,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放松心情,谁都想去。
她不可能因为个人情绪问题,让整个养殖场的职工不去参加晚会。
“嗳?别随便啊,场里的职工都听你的话,你要不发话,她们哪里会配合我的工作啊。”于聪追了出去。
陈天佑还记得杨秋瑾早前答应他拿气、枪打猎的话儿,瞧着眼前的鸡舍里全是没清扫的鸡屎,还有成堆草垛子里没捡的鸡蛋,他皱着鼻子问:“小姨,这麽多鸡屎,我都要扫吗?”
“不用你扫,有工人扫,你妈先前是唬你的,你捡鸡蛋就好。”杨秋月递给他一个篮子说。
王松阳站在鸡舍门口,捂着鼻子喊:“天佑哥哥,我就不帮你捡鸡蛋了,这鸡圈太臭了,我不要进去弄髒自己。”
“鸡圈臭,那你鸡蛋鸡肉也不见你少吃,吃得比谁都香呢。”陈天佑没好气说他,“你是不是我好兄弟,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那你跟着我来养殖场干嘛,你来看戏啊。”
王松阳被他怼了一番,垂头丧气,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帮你吧。”
向来爱干净的王松月则犹豫了一下,走进鸡舍,对杨秋月说:“秋月姨,也给我一个篮子吧。”
养殖场的家禽在冬季以前,都是在养殖场露天大坝散养的,鸡鸭鹅便到处做窝生蛋,有些生在鸡舍做的鸡窝里,有些生在草丛里,有些生在菜地里,还有的生在洞穴里,工人们要不及时把蛋捡走,会被黄鼠狼或者蛇鼠类给偷吃掉,放久了还会坏掉。
陈天佑三个孩子跟着杨秋月,四处扒草找鸡鸭鹅蛋,跟寻宝似的,倒挺好玩的。
杨秋瑾在场里梭巡了一圈,先是看了一下养殖场圈舍扩建状况,接着围着家禽牲畜棚,一一查看家禽牲畜们的生长情况。
再然后绕道到水池里,看看池里的水混不浑浊,养殖的鱼有没有翻肚死亡的情况,最后跑去养殖场外的十几亩地里,查看地里种植喂养家禽牲畜们的瓜果蔬菜,长势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养殖场专门种来喂鸡鸭鹅的好几亩晚熟玉米,竟然被掰掉了几十个玉米棒子,看被摘得痕迹,应该就是在这一两天的。
杨秋瑾心中一沉,马上回到场里,召集场里所有职工到地里开会,“咱们东面玉米地被摘了几十个玉米棒子,昨夜是谁守得夜,没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