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胜青也从军营里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到医院里。
知道来龙去脉的他,听到石芳芳这番话, 擡眸看了纪明辰一眼,眼里的嘲讽是遮都遮不住。
纪明辰觉得丢脸, 脸色十分难看,他狠狠瞪石芳芳一眼,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闭嘴吧你。”
转头向陈胜青赔罪:“陈营长,是我教子不严,我在这里,向你跟孩子郑重道歉。对不起,你们想要什麽赔偿,我会尽数赔偿。”
“一句对不起,一句赔偿就了事?”陈胜青扯了扯嘴角,眼眸中满是戾气,“我要是杀了你的儿子,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赔你一点钱,你也能原谅我?”
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军人,此刻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带着军帽,说这话的时候周身弥漫煞气,英俊的五官在走廊背光之处显得无比阴鸷。
石芳芳跟纪非武被他那副模样吓到,纷纷往纪明辰的身后躲。
纪明辰眼皮一跳,“胜青,我知道我孩子犯下大错,我这个当父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们?”
“我说了不算。”陈胜青走到杨秋瑾母子身边,伸手摸了摸陈天佑的脑袋,“你们说怎麽办?”
陈天佑恨恨道:“把纪非武赶出部队学校,不然他天天都想办法欺负我,我要天天防着他,好累的。”
“他天天欺负你?”陈胜青脸色沉下来,杀气腾腾的看着纪非武,“他对你做了什麽,有人欺负你,为什麽不跟爸爸讲?”
“我这不是怕你跟妈妈骂我嘛,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妈妈总骂我,质问我为什麽总手欠跟人家打架,总给我收拾烂摊子,她都快烦死了,说我以后怎麽打别人的,她就怎麽打我,我怕你们打我啊。”
陈天佑十分委屈,“纪非武每天不是在我上学的路上挖虚空陷阱,害我摔跤崴脚,就是故意往我桌上洒水,打湿我的书本卷子,要麽往我带得饭盒水杯里吐口水,还会往我的书包里放蛇鼠虫子。我一看到这些东西害怕的叫出来,黎老师又骂我,说我鬼叫连篇,不好好读书,搞各种动静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类似这些的事情多了,我就不敢说了,只能私底下跟纪非武对打。”
陈胜青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半蹲在陈天佑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天佑,委屈你了,是爸爸妈妈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信任感,才让你遇到这麽多的事情,都由你自己扛。爸爸向你保证,以后在你没有犯大错的情况下,爸爸绝不会骂你打你,你遇上什麽事情,要第一时间跟爸爸妈妈说好吗?你要记住,你身后有爸爸妈妈在给你撑腰,无论你说什麽,爸爸妈妈都无条件相信你。以后你再遇到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说出来,说给爸爸妈妈听,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杨秋瑾也听得十分心酸,反思道:“天佑,从前是妈妈错了,不该概以偏全,不相信你,妈妈自我检讨,以后你受了委屈,受了欺负,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妈妈给替你出头行吗?”
陈天佑含着眼泪点点头,“知道了,以后我遇到事情,会跟爸爸妈妈讲。”
杨秋瑾擡头看向纪明辰,神色冷漠道:“纪明辰,你听见了吧,你儿子这麽欺负我儿子,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不把他往死里揍一顿,我对不起我的儿子。但是今天你在,我给你一个面子,除了赔偿我儿子的医药精神费用,你的儿子必须离开部队学校,你赶紧带着你的老婆孩子滚蛋吧,我看见你们一家子就心烦。”
“对不起秋瑾,赔偿的钱,我明天就给你。”被心爱的人这麽厌烦,纪明辰心里难受不已,他道完歉,气沖沖地拉着纪非武往家里走。
他一直以来都是脾气很好,时常挂笑脸的模样,现在他冷着一张脸,用力拽着纪非武往家里走,压根不管纪非武跟不跟得上,生拉硬拽。
纪非武被他的脸色吓得心肝乱颤,一边挣扎,一边喊:“爸,疼,你弄疼我了。”
纪明辰压根不理他,埋头往家里走。
石芳芳跟大女儿纪非文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他的脸色,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等到一家人进了屋,纪明辰把拴上,一脚踢到纪非武的膝盖上,纪非武当即就跪在他的面前,他擡手扇纪非武一巴掌,“你告诉我,你这麽小的年纪,为什麽会有那麽恶毒的心思,竟然伙同邓刚子那几个小流氓,想溺死陈天佑!”
“我没有!”纪非武被他一巴掌扇得脑袋嗡嗡作响,昂着脑袋,死倔着不肯认错:“你为什麽相信陈天佑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到底谁才是你儿子?还是说,你一直忘不了你的旧情人,自作多情的把人家儿子当成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