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越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哪里来得这样理直气壮,可他的语调堪称戏谑,长长“哦”了一声,好似才听出人的声音,“顾向淮啊?这号码没备注,我还以为是谁呢…”
这个号码就是她给他选好的,为什麽会没有存,或者是她删掉了?没準备和他联系了?
其实在他们日渐式微的连线中,顾向淮应当明白的,从前罪名泛泛,这一刻不过是当庭宣判而已。
“你就这麽纠缠不休呢?”薛越似乎对他的事情很不解,“这都多久了,你还没找到新‘主顾’?”他“啧”了声,“也是,毕竟像我老婆这样大方的也没几个,可你也别太挑了,趁着还年轻就多捞捞吧,免得‘年纪大了就伺候不好人了’。”
顾向淮怎麽会不懂薛越的意思呢,重複他的话,想告诉他,黎音会要把他的事当笑话一样和别人说。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薛越冷哼,“你的学费谁给你交的,别给脸不要脸了,我老婆现在很忙,没空和你玩。”
话音未落,电波中清晰传来玻璃门打开的声响,女人慵懒清雅的声音也近在耳边,是徐聆音在问薛越,“老公,谁的电话?”
“没谁,骚扰电话。”薛越的声音拉远,“啪”一声,电话挂掉了。
五十分钟过去,顾向淮反反複複地检查信号,才确认不会再有回电,他终于没忍住再打过去。
长长的“嘟嘟”声持续了五十多秒被拒接,两个小时之后,她回複了一个信息,只是让他“乖了,好好听话”。
她总是让他听话、别闹,他哪里有闹?只不过是她偏心罢了,也不难想象方才沉默的一百二十分钟她与薛越在做什麽…
屏幕慢慢黯淡,与他悬着的心髒一同浸入无声黑暗。
究竟还要多久他才能够再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