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觉得自己可能要成为了一个烧水壶了, 短短一个早上就气得烧开了三次, 一次是起床, 一次是抱他坐轮椅,一起就是现在用止痛药威胁他吃饭。
他都能感受到那水蒸气噗噗地在他头顶冒。
但偏偏有个盖子狠狠压着, 沸腾的水只能在里面咕嘟咕嘟地翻涌。
“行。”他拿起一个小笼就塞进嘴里,眼神阴森森的, 但腮帮子却很鼓,“算你狠。”
曾谙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初见时, 她看着他的脸,以为他是个阳光开朗可爱的人。
后来发现,他阴翳又暴躁。
现在相处,好像又感觉其实有的时候也还算可爱。
老人家有句话,叫相由心生。若是第一面见了,给了你什麽感觉,其实冥冥之中,他就是这种人。
会是这样的吗?人心难测,看皮难看骨。但人的第一直觉又是那麽玄妙,是完完全全地依靠情绪的感应,是身体每一个细胞发散出来的思维,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
反而有的时候思考太多,会被其他的事物影响了判断。
继续用曲玛多威胁,曾谙如愿以偿地把沈辞推出了门。
门口不远就是商业街,偶尔有几个人路过,但是因为别墅区住的人不多,所以显得冷冷清清的。
沈辞戴着一顶深檐的渔夫帽,一直盖到了鼻尖,完全看不清脸。
曾谙推着他往后面的公园走。
那片修了一小片人工湖,两旁全是高大翠绿的乔木,幽谧的灌木丛,和大片泛黄的草皮,鸟儿在草地上栖息。
冬天阳光暖洋洋的,有家长带着小孩子在草地上铺了野餐布玩耍。
突然间,她想起《死亡诗社》里的一个片段,秋冬金黄的阳光洒在威尔顿湖边的草地上,主人公尼尔骑着骑行车,肩上披着的毛衣随着风飞扬,惊起一大片一大片的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