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不进去,站在外面在瞅些啥呢?”

偷看被发现的苏厚根第一次嫌弃自家儿子,嗓门咋能这麽大,整个院子都能听见。给每个人盛好疙瘩汤的苏楚箐,甚至擡头朝外面看了眼,正好与苏厚根四目相对。

为了掩饰尴尬,苏厚根虚捂嘴唇轻声咳嗽。

“谁说我跟你娘不进去,我俩不是正準备进去嘛,”背着手往里走去,苏厚根还不忘嘀咕,“饿死俺了,有啥吃的,赶紧吃了。待会儿还要去问问村长在不在屋里,一桩桩一件件,净是些麻烦事。”

杨兰芬也附和道,“咱自家屋子,能有啥好瞅的,我和你爹就是刚好路过。”

上前几步,握住轮椅扶手,推着苏文山往前,没忍住,杨兰芬还是在进屋前小声叮嘱道,“今早是你三妹做的早饭,家里没啥吃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口味不好,你也别跟你爹似的一根筋讲出来,伤了你三妹的心。”

“你把我当什麽了,我只是不能走路,又没摔坏脑子。”苏文山无语。

却被杨兰芬一拳头捶在肩膀上,“听到了没?”

吃痛的苏文山龇牙咧嘴,“知道了知道了。”

但事实证明,杨兰芬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中间点缀着绿色荠菜叶和淡黄色鸡蛋液的疙瘩汤刚端出来,苏文山也顾不得烫,端起碗就开始呼呼大吃,直接将医生少食多餐的嘱咐抛在脑后。

嘴都用来吃饭了,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沿着碗边吸溜的声音已经完全遮盖住柴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声响,除了眼前三丫头端上来这碗荠菜面疙瘩汤,苏文山就像是她和他爹平日在家饿着了他般,在场的一切,全部都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