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醇磁性,疏离的声线像是带上某种清冷旋律。
黛青坐在冰凉的绿色塑胶椅上,吸气和呼气,鼻腔里都是挥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她背靠着墙,擡眼细细打量着诊疗室里认真记着医嘱的男人。
这就是刚才救她的、这具身份当前的夫君……不,在这里应该称作丈夫。
对方穿着裁剪奇异的白衣黑裤,领口弯折的线条干净利落,黛青想这大概就是原身记忆中常提到的衬衫和西装裤。
男人的外套搭在小臂,沾血的袖口翻折到手肘露出的肌肉线条劲瘦有力,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
随着七八年开放的浪潮,男士这套装扮也算是常见。
但像他这般挺拔俊郎的,黛青歪着开了瓢的脑袋,余光打量卫生院走廊走来走去的人,倒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雅士的温润气质下,是举手投足间的昂然自若……入文出武,黛青无端想到在宫中远远碰见过的大臣们。根本不像他说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人民教师。
细眉微蹙,黛青却懒得去细掘,倒不是有什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做派,如今人生地不熟,重活一世,黛青惜命,还是稳妥起见,走一步看一步。
更何况,胃里翻江倒海的吐意,忍都忍不住!
刚才那一跤摔得太结实,伤到了脑子。
顾屿衡提着医生开的药出来,便看见同意与自己结婚的女人,惨白着脸。她刚才摔破了头,浸出血迹的纱布衬着本就巴掌大的瓜子脸更小了。
“还好吗?要是不舒服,就先在这儿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