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将家里的绿植浇了个遍,然后将鱼箱的水也换完以后,她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段子琛发:“我觉得你出国会更好。”
她刚发出去,段子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活像守在聊天窗前很久了。
“柠柠。”
“嗯。”
沉默一阵,段子琛才说:“你知道了。”
“嗯。这两天听说的。”她的嗓音语调很淡,听着不冷不热,像懒得多说的样子。
路以柠不想这样,却不知道能怎样,索性破罐子破摔倒豆子似的都说了:
“说实话,你去国外本身也没什麽坏处。你说要和我一起上a大,可是凭我的成绩未必考得上。
现在你一时沖动,觉得我们在一起什麽都值得,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可以放弃,可真的到了一两年后,万一你后悔了呢?万一你回头看,发现自己的决定是如此的愚蠢与幼稚,到那时候该怎麽办?
我也不想要到那时被内疚包围,你不要为我停留,也不要为我轻易改变你的前程的路径——段子琛,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累,好不好?没有我,你是会选择出国的,不是吗?”
至此,她抛弃了一切羞耻感与虚荣心,告诉段子琛她不行,也终于承认她的确确是因为段子琛站的太高而心慌——
即便她为他能变得很优秀而高兴,却也的的确确是为未来的变幻性而没有安全感。
她远没有自己想要的那般自信与勇敢。
段子琛安静的听完,说:“柠柠,我们需要见面好好谈谈,我没有——”
“不用说了,段子琛,我现在有一点累,挂了。”
路以柠看着垂到远山的霞光,眼睛里倒映着如此清澈明亮的橘黄,那幅图像在周遭的灰暗里从模糊到清晰又变得模糊。
明明做完一个决定,她却没远远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髒的那桶水就像一场暴风雨过后重新注满,又置于花园无人问津,想倒也倒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