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骗子。”
“不!”严慕云又大步朝她走来,“安野你听我说,我还有别的顾虑——”
“可以了,”林安野从腰间抽出把短刃来,直直指向他的脖子,“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了。”
“给我滚。”
夜色深沉如水,原野和远山被朦胧的黛蓝的薄雾笼罩着,弦月透过窗户上的薄纸,在漆黑的屋里投下微弱的惨白色亮光。
角落里的油灯火苗摇摇曳曳、明亮不定。遥儿从昏沉中惺忪醒来,看见林安野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桌边。
应是担心打扰自己休息,她没有再多点别的光源,翻阅本册的动作也格外地放了轻。
这样看过去,她的暗色身影在充溢着暖黄色烛光的房间里竟显得极为颀瘦。
仿若赤腾腾火堆里的一节细小的木枝似的,在炽烈的烘烧之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折裂开来。
“小姐。”遥儿嗓音干涩,轻声喊道。
林安野闻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边的茶杯倒了温水,缓步走到了她床边,勾唇笑着,“怎麽醒了?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遥儿轻轻摇了摇头,忽见林安野颊边似有泪痕闪烁,急忙开口问道:“小姐你怎麽了?是和严公子商量得不顺利吗?”
林安野立马偏过了头没再与她对视,“无事,你别担心,一切顺利。”
遥儿顿时便想坐起身来。
小姐自小就是这样,情况越是艰难,就越是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