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彩子点头,笑得更快乐些,“从前的事,已经没关系了。坦白讲,我曾在要不要问清楚上纠结过许久。可现在看来,那些都不重要。”她喜欢看见宫城能平静地与她对话,这个平静气氛让她舒服,“我喜欢勇敢热情地拥抱生活的人。宫城,你还喜欢篮球吗?”
圆町街路口,哲子用力拖着三井寿的左臂,把他拽离与那些小混混的对峙。三井寿很不配合,身体紧绷着,牙咬得咯吱响。“你怕什麽,一群没大没小的街边混混,劳资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不行!三井君你别和孩子置气!他们看着顶多是高中生!”
三井寿居高临下地斜着她,语气里有许多不满,“怎麽?高中老师的责任感大爆发吗?哲子老师!你知不知道,对这种不良少年就得体罚!”
“我是在担心你的肩伤!三井君是笨蛋吧!”哲子气得不行,眼见没了那几个小子的身影,也就不紧张了,小脾气闹上来,丢开三井的胳膊就要走。
还未迈出第二步,她的手腕被三井捉住。她使劲甩了两下,完全甩不开。“喂你!”她气呼呼地回头,几乎撞在贴上来的三井寿的胸口。她皱着眉又往回拽手,腕子被他捏得有些疼了。“你到底……”她扬起脖子,想再说,所有的话都被三井凝视的眼睛给堵了回去,只剩下一句没经脑子却直白的心事沖口而出:
“我们恋爱吧。”
三井寿沉着的嘴角终于翘起来了,慢慢低下来贴近她。哲子听见了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她几乎想逃跑,脚趾头扣紧地面将她定在原地。她当然不能逃,她得对他负责。
他的双唇碰过,说了句什麽。哲子在半秒之后,在那双很男性化的薄而开阔的唇印到她脸颊上烫得她打了个颤之后,才听见三井说的是“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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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如此剧烈,仿佛全世界都能听见。洩露了心机的羞涩,给脸颊涂上嫣红。玫瑰在心尖上绽放,露珠缀在花瓣边缘,颤巍巍地欲滴未滴,折射出的光彩动人心弦,恰如恋爱的滋味。
他捉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从街头到医院门口,想来想去不肯就这样回病房,偏要送她回家,又在她家楼下的点心铺子喝了半宿的饮料,实在晚得不像话,才去依依不舍地放她回去。次日见了,还要将她的手握紧手心里,再腻味到深更半夜。
赤木很快了解到三井的恋情发展,毕竟三井那双眼睛都贴到哲子身上了。幸而赤木厚道,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头玩笑,说这样的三井像一颗胶皮糖。
三井寿显摆地啄了下哲子的指尖,笑说赤木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说脚踝啊,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事实上,他想的是赤木一定在心里偷偷笑他。等赤木恋爱了他要笑回去!赤木可比他年纪大,虽然只大十几天。
一把年纪才初恋这种事,宣之于口叫人自觉矫情。除了一起複健的赤木,三井寿没对其他人主动提起。要说确定了恋爱与之前有什麽不同,三井寿觉得没有不同。硬要说,就是动手时候更自然、更理直气壮些。
他十分热衷于捏住哲子的手和揉乱她的头发。
哲子每次捋顺头发时都想,幸好自己头发不太长、不打卷。她进一步想去剪个短的,比如很学生气的妹妹头。三井则笑说,那他弄乱它们就更容易了。
关于恋爱,哲子觉得表白之后与之前暧昧着是不一样的。除开一些她尚未习惯的亲密举动之外——好吧,事实上他们俩的所谓亲密顶多到了牵着手挽着胳膊轻轻吻在脸颊额头上,纯情得与年龄严重不符——最大的区别在于,她对三井産生了依赖和占有。
她知道,当她离开教室时不再犹豫频繁跑去医院会不会显得她太积极时,当她翻到了隔壁城市的雕塑展广告只期待三井这唯一一个同伴时,当她无意间看见三井的显然是女生品味的红色健康御守而偷偷吃味时,她想自己是不是该调整心态。
她问彩子是自己精神过敏还是恋爱的人都一样。彩子笑得花枝乱颤,说刚开始正该热情些,等过个一年半载习惯了,想热情都难。与其寻思有的没的,还是放松心情认真感受热恋期的美妙吧!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是恋爱的一部分,值得珍藏。
“那你和宫城老师怎样了?早上遇见他,报了一大摞书,说複习教资,年底要考。我看他挺有劲头。”
彩子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这样啊。他有直面生活的心气就好。早上一起晨跑时候,他是挺精神的。”
朝阳的金辉洒在世间,带给万物柔和又充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