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真好,如果能一直一直打球,就最好了。
因为教练和三个最主要的球员都没在家,火焰队放了假,不组织训练。球员们大多去度假了。球场空出来租给附近商家开展会。这是一年里难得的清閑时间,连运营部都很閑,人人都带着三分懒散。
美奈在窗边端着杯子,看雨渐渐缠绵下来,送一口香气四溢的咖啡到嘴边。她好像很久没去逛逛街?那种没什麽目的,只閑逛的随意走走。可惜彩子没在,她是很好的逛街搭子。
她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撑起伞,悠閑地溜达出火焰队总部。
而大板,参赛两队正不怎麽激烈地碰撞着。没办法,实力差太多,杂志上评论说对手只有c级水平,而湘北这几年始终没掉过a。显然对手已经认了赛程倒霉,球员根本没多少斗志,半场就进了垃圾时间。
三井寿趴在护栏上看得直打哈气,嘟囔给赤木听:“当年我就想说了,赤木,你说咱们那年,凭什麽海南首战马宫西,后面遇见的也都是鱼腩,而咱们连战三场超级队。输给爱和非战之罪,纯属运气不好。”
赤木笑道:“你还记着呢。你真会记仇。你已经决定签木村了吗?”
“这事儿问杉山。我现在在跟你说全国大赛。”三井寿丧声歪气地。
赤木知道三井的臭脾气,这是看球看得不痛快了。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一把年纪还跟孩子似的。“一会儿散场陪我出去走走,我想给晴子买点儿礼物。”
果然三井有了几分精神,嘴角翘起来,“好啊。晴子怎麽样?平时没听见你提。”
赢得太轻易的宫城已经将湘北的主力换下场。看赛程明天的对手也不难打,他放下了心里紧绷的弦。他一直在担心爆冷,安西教练这麽信任他,万一输了,教练得多失望吶。
幸好,一切顺利。顺利得他的精神开了小差。
他早看见彩子了,在观衆席里,带着一群小孩,笑得明豔动人,只是没时间去和她打招呼。此时宫城的心活份起来,给彩子发了一条le,问一会儿散场能不能抽空见一见。
彩子看见信息,狠狠地瞪了宫城一眼,距离太远,她也不知道宫城能不能看见。“没空!我要照顾孩子们,哪个磕了碰了我可赔不起。你该专心打比赛!全国大赛呢!你当是玩麽。”
美奈回家时天还没黑透,很难得,爸爸居然在客厅里看报纸。听见声音,铃木爸爸将报纸往下拉,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眼角带笑,因年纪而松弛的眼皮垂得更低,倒显得眼珠更聚焦。
“爸爸。今天有空啊。”美奈走过去,心知爸爸是在等她,这样看人是爸爸开口前的惯例。
铃木爸爸放下报纸,起了身,“嗯。跟我到书房聊,有几句话。”
美奈的心髒跳得更响了些,因为紧张,爸爸很久没这样跟她说话了。
父亲在她心里是个神秘的人,特别是母亲过世之后。且不说爸爸很忙少与她共享天伦,偶尔相处,爸爸也很少像别人家的父亲那样娇宠着闺女。“也许他不太喜欢我。”睡不着的午夜,美奈会这样想。
爸爸有了春秋,后背已经不像美奈小时候看见的那麽高那麽直,但走在他身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弄出大动静,她担心爸爸突然停住,那她会撞到他的小腿上。
门开了,爸爸先走进另一个空间。美奈站在门口,等请了才跟进去。
“你坐吧。”爸爸说,在他的主位里。
只开了落地台灯,爸爸身后的窗外有些残存的灰蓝。雨倦霞已旧,无计可留。美奈回到门口打开了主灯,挑了中间的沙发落座,离爸爸不近不远。“爸爸有事,叫我就行,何必要等。”
铃木爸爸笑了笑,单手压在案上,压住一本股权转让文书,看着已经成年的女儿。他有点儿怕她,大概源于她总有自己的想法吧。
“我和横新文化碰过了。美奈,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小股东联合委派一名董事进火焰队的董事会,你看怎麽样?有股权,别浪费了。”
美奈听闻,不解地看着爸爸。
铃木爸爸笑到:“我再给你4股权,加上横新的5,还有那两个球员手里的各自的2,刚好够。”
“您的意思是,”美奈略放低视线,“让我出面去组一个小股东会,委派我做这个董事。赤木先生和藤真先生对经营没兴趣,横新您既然碰过了,想来没意见。您打算从铃木实业再派一名董事。爸爸,您想控股的话,为什麽不收购横新手里那5的火焰队股票呢?”
铃木爸爸没碰上美奈的眼神,暗暗叹了口气,“当然是因为横新不肯吐。路有很多条,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