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天书房,她心知由奢入俭难,尤其是程书聘养尊处优惯了,加上他这大长身,根本就睡不好。
她坐在床边看他铺床,说:“铺在落地窗跟床的这一边吧,我怕晚上起来,不小心踩到……”
有良心。
程书聘眼眸深看了她一眼,见她蹲下身拍了拍鹅绒被面,像是某种默契,他们终于不用为了在程家人面前演戏而躲躲藏藏的。
苏云卿把阳台门锁上,窗帘一拉,这样奶奶打游击战的时候,他们也来得及收拾。
晚上的时候,佣人在卧室里又多放了一台加湿器,空气软绵绵地落了一层薄薄的霜,苏云卿躺在床上,背对着程书聘,起初有些不自在房间里多了个男人,好像总是能嗅到他的气息。
但她又不敢辗转反侧,怕让人听见她没睡着,于是就这麽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
漆黑的走廊里,灯火灭尽,夜风凛凛地吹着,而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檀香馥郁,愈加浓烈,一股陌生的触摸自脚踝缠上,痒……
她下意识收了收腿,整个人蜷缩着,可那道香气带着蛊惑,拉着她坠入梦魇,她在黑暗中看见一道漆黑巨怖的轮廓,她害怕地想喊出声,可心底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髒失序。
有股力道缠上她,迫使她仰起头,呼吸不畅地张开唇,而这时她自天边听见一道引她坠入魔窟的声音,那是一道女声,细听竟是她自己的声音:“给你一层一层卖情香,让你服侍夫君到天荒……”
“啊……”
忽然,苏云卿惊呼出声,双眼自黑夜里睁开,强迫自己从这场梦里醒来,心髒就像跑过一片森林,起伏不停地喘着。
“啪”的一声,有道微弱的灯光亮起,是墙根处的感应灯,温柔地照亮一处角落,有人唤她:“云卿,做噩梦了?”
程书聘的嗓音沙哑地落下,梦境里的画面再次沖了进来,她吓得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而他还问:“做什麽梦了?”
苏云卿跪缩在被子里,咬着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