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就是想安家长的心,告诉他们,虽然这个病很难治,兴许你们去过的医院医生都没把握,但是在我们这里,我们是接触过很多的,你们放心交给我们,诸如此类。
但好像听进去了的只有谢白瑞的妻子和他们的女儿,一边道谢,一边高兴的道:“你姐姐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把医生的话也告诉她,让她别那麽担心。”
“你们还有一个女儿啊?”这已经是他们组最后一个病人,时间比较充裕,谭楚樾便随口问了句题外话。
谢白瑞的妻子笑道:“是啊,还有个大女儿,在英国读大学,她一直都疼她妹妹的,知道妹妹要来容城做手术,立刻就跟学校请假要回来了。”
大家纷纷夸他们家姐妹感情好,以后有福了,听得谢白瑞的妻子眉开眼笑。
何酌修一如既往的话不多,站在门口等各位同事出来,视线落在对方人到中年但还保养得宜的脸孔上,忽然想起他的妈妈。
妈妈走的时候,人很瘦,可能是一直就营养不太好,也可能是病成那样的,他只记得呼吸面罩按在她脸上时,在颧骨下方留下的硌痕。
那个时候谢白瑞在做什麽呢?在讨好面前这个女人?在抱着他们的大女儿当一个好爸爸?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不管是不是,他不可能像对待他和妈妈那样非打即骂。
他不敢,靠着别人吃饭的人,有几个是真的能腰杆子硬气的?多数是色厉内荏罢了,否则也不会这麽多恼羞成怒的案例了。
“但至少他用他的亲身经历,教给了你一个道理。”结束一天的工作刚回到家,就听何酌修说起这事的穆秋吟,一边吃饭一边道,“打铁还得自身硬,有本事的人才有话语权。”
不然你连自己都做不成。
“虽然不排除良心发现,但我觉得你和你妈妈认识的那个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穆秋吟说着又啃一块红烧排骨,“人在逆境的时候,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
因为那种时候很难保持体面,而等他有钱了,可以披上人皮了,就会要脸,就会变成道貌岸然。
何酌修听了点点头,夸她:“我们穆老师真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