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一刻穆秋吟的脑子嗡嗡的响,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妈妈就这样离开了。
“走得特别平静,不止她平静,我也很平静,我能感觉到我们都松了口气,解脱了。”
慢性病最折磨人的地方就在于此,它不仅消耗着人的体力和肌肉,还消耗着人的耐心和精神,不仅是对病人,也是对家属。
所以穆秋吟很能理解为什麽有的病人到了最后,以前经常出现的家属渐渐都不见了人影。
穆广汉曾经长期待在临床一站,完全能理解女儿说的这些话,他听完以后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她是我妈。”穆秋吟道。
穆广汉笑起来,点点头,还想说什麽,卢灵丽这时已经转头来叫他们了,说客人已经来了。
毕竟只是订婚,办得不大,只有两家父母和小部分亲戚到场,其中因为卢毓的男朋友曾理是外地人,所以来的亲戚大半都是穆家和卢家的,开了有大概十桌那样。
穆秋吟这桌是他们一家五口,加上曾家一家三口,还有两位穆家的亲戚,按辈分穆秋吟应该叫叔公和叔婆的,就坐在穆秋吟旁边。
卢灵丽一看这位置安排,顿时嘴角一抽。
怕什麽来什麽。
但又没有办法,穆秋吟是自家人,应该坐这桌,叔公叔婆是长辈,也该坐这桌。
可是别说她了,就是穆秋吟自己,都觉得很无语,因为她真是很不喜欢这位叔公和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