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担心,我们会不会因为太幸福而变得贪婪,而走向不幸?我们是否能安稳地度过人们口中的七年之痒?
[当现实太过美好,我们便会开始担忧。他们说人生的底色是痛苦的,他们说人一旦得意就会忘形、他们说人生要未雨绸缪人怎麽可能一直幸福快乐呢?
于是,我们得时不时地鞭策自己,时不时地给自己泼冷水,提醒自己是个人。我们不断提高感知幸福的下限,我们预设一个又一个坏结果,并在气愤与委屈中思索着如何应对。
尽管未来,并不会按照我们预计的去发展。我们的想象,即改变不了未来的走向,还会影响当下的心情。可我们还是如此地重複着。]
日久生“契”
小时候的我们,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我们乐此不疲地扮演着一家之主,故作老成地巡视着整个地盘,时不时地叹口气说:“打理整个家是多麽得累啊!”接着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玩偶说:“小狗狗,我知道你很孤单。你放心,我一定会多赚点钱,然后买一只小猴子回来陪着你。”
我们好像从小就知道当大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可我们仍不停地盼望着长大,渴望着像父母一样自由地、不受管控地生活。甚至还能管控别人呢。
当那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我们欣喜着、遐想着,却也有些失落、有些担忧。当夜晚归家推开门时,门内不再是亮堂堂的,那灯光,需要我们自己去打开;桌上不再有备好的饭菜,耳边不再有频繁的唠叨声,那甚至让我们偶尔感到厌倦的味道,连厌倦都让人开始怀念。
突如其来的变化总会让人感到不习惯。于是,我们更加努力地装扮着新家,承担着作为家人的职责,以填补内心的失落感。你知道我比你更不适应这一变化,因此刚搬进新家的那段时间,你尽可能多地留在了家里。家庭不只是希望和支撑,也有着放弃和牺牲。
我们还不习惯像电视剧里那样称呼对方,我们依然延续着婚前对彼此的专属称呼:“阿柠”,“阿青”。偶尔生气的时候,就双手叉腰,直呼大名:“许一柠!”“陶乐青!”撒娇的时候就拽着对方的衣角,或用指尖轻戳对方的身体,或用头微微蹭着对方,叫对方的小名:“小柠~”“许小柠~”“小青~”“小青青~”。
早上迷迷糊糊中,我会带着很重的鼻音呢喃:“~柠。起不来。”
“嗯?不用这麽客气。叫什麽‘您’吶。”
然后我就立马坐了起来,双手叉腰。
“你看,这不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