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无比精细的活儿,需要不含一丝杂念才能将它们完全从大脑中剥离开。一旦有任何的残留,它们便会伺机行动,暗中协助远方盟友的回归。届时大脑将会陷入更大的黑暗中再也无法複苏。就像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这些个由杂念幻化而成的怪物是根除不了的,只能将它们封印住。然后要麽是漏了一丝未被封住、要麽是封印産生了松动。接下来便是新一轮的斗争、新一轮的封印自此循环往複,要不怎会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呢。
可这会的我顾不上要什麽新的故事,只想就此了结它们。我已经没有精力替将来的我思虑它们是否会卷土重来,可能我在把它们剥离的同时也牺牲了不少兢兢业业的脑细胞,此刻唯有片刻安宁才能助我恢複神智。
经过片刻的放空,终于平安抵达目的地。一出机场,我又找到了冬日的感觉。这片大地尚未完全複苏,气温依然很低。很好。这种环境对我练就一颗冰冷的心大有裨益。
一路上几个小时的车程,往来车辆很少,好久没有这麽舒畅地在大地上穿梭过了。那荒芜贫瘠的枯草地、连绵不断的披着白发的山峰、郁郁苍苍的植被向远方延伸、半山坡上悠閑着看似静止不动的羊群,一切都是那麽的有魅力。
如果从山下一路走到山顶,是否就会经历春、秋、冬,是否就能重拾内心的安宁我望着远处的山尖,问他借取极寒的冷冻之术。
到达营地时,正好是日落时分。这里的昼夜安排真是太妙了。黑夜来的晚些,证候就也会晚到些。趁着黑夜来临前,此时是享受美景的最佳时刻。
远处白皑皑的雪地,衬得湖水更蓝了。灰蒙蒙的雪山,显得近处的灯塔娇小可爱,这大概是方圆百里内少有的一抹红。尽管今天的阳光很微弱,却足以透过那一块块将要融化的蓝冰。
它要苏醒了吗?
我怕看到流泪的它,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湖面上。那一只只在湖面上轻舞着的美天鹅,看起来胖乎乎的,柔软极了,扑腾着翅膀飞翔起来,竟是那麽的霸气,激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却丝毫不会湿了羽毛。紧接着另一只随着也飞了起来,和前一只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忘了,天鹅也是成双成对行动的。
隔壁那对就更过分了,大庭广衆下肆无忌惮地秀起了恩爱。它们面对面靠在一起,嘴尖轻碰,一个完美的爱心形状就这麽显露无疑。围绕着它们的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仿佛四面八方的湖水都争抢着赶来嗑这对cp。我试图像远方的雪山一样泰然自若地注视着这一切。可人的内心一旦産生了杂念,任何的涟漪都足以掀起巨大的波浪。
天鹅们在湖面上优游自如,看起来那麽地优雅,可我们看不到那在湖面下奋力奔腾的爪子。就像屏幕前那麽完美的你,私底下得有多努力啊。
我怎麽什麽都能联想,我真是疯了。
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暗淡,气温也越来越低了。星星开始显露出各自的光芒,那漫天的星空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这记忆是从哪来的呢?是小时候,还是前世?小时候的天空有这麽多的星星吗?
我转头向橙子寻求答案,巧的是,她也觉得熟悉,但是记不清了。
记录下这一天的美景,我精挑细选了几张,让姹紫嫣红的朋友圈回味下冬日的冰川之美。
躺在蒙古包里,夜晚静得只剩下风与草交谈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你有没有听到狼嚎的声音?”睡在我旁边的橙子突然用力抓紧了我,压低嗓子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你可别吓唬我。这到处都是人,又不是真的荒郊野岭。哪来的狼嚎。”我一边把手机切换到微信界面一边说着。
“可我刚真的听到了,感觉就在附近。”
“你听到的不会是我的微信提示音吧。”她话说一半,我才反应过来。
“你有毛病啊,童乐青!”她瞬间开啓了扩音模式。熟人称呼大名,是不可能温柔的。
“整这麽惊悚的铃声,心髒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这哪惊悚了?明明是一个多可爱、多带感的铃声吶。你可别自己吓自己还赖我。”
“大晚上的,大半夜的,在大草原上狼嚎还不够惊悚吗?你赶紧换一个铃声吧。”她抓着我的胳膊摇个不停地说。
“好好好,别摇了,我开震动,你别震我了。”为了看清微信图片,我只好妥协了。
“看看我这的山景”
山倒是跟我拍的山形状差不多,只是你那是春景,我这还在冬天。
这是比完了雪,要开始比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