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张良开口了:
“相国大人不妨仔细看看这幅卷轴。”
侍从将卷轴缓缓打开,李斯皱眉,心觉不妙。卷轴上的“呦呦鹿鸣”四字,虽是用秦国小篆所书,可字势的结构走向,却有几分三晋文字的味道,笔触更是劲秀,极具三晋文字之风骨,非精通多国文字的读书人不能看出。
“子房让大人见笑了。自从小圣贤庄开始用小篆教学,我一直在练习小篆,怎奈多年书写习惯已成,所书小篆还是不尽人意,望大人海涵。”
在场衆人原本都为张良捏了一把汗,此时稍许放松,然李斯那张有如靴皮的脸上竟敛起一丝胜利的诡笑。
“那看来这是一场误会了,不过,我还有一事要与三当家说。”
一旁的侍从递上几卷竹简,展开后,可以看出是张良批改的学生作业。
“庄中衆人都用小篆完成课业,你的两位师兄也都用小篆批改,唯独你,至今仍用韩国文字书写。”李斯翻着竹简,走到张良身边,说道:
“房宿,是韩国故地的分星,子房啊子房,看来,你真的是对韩国恋恋不舍。”说到这里,李斯神色一厉,喝道,“带走!”
六剑奴此时已不再守卫藏书楼,李斯前脚离开张良身边,他们后脚就要涌上,数道兵刃形成致命的枷锁,欲将张良禁锢其中。张良风骨依旧,屹然不动。就在这时,一股无形剑气悬至他头顶,若天羽般散开,又如利矢般向六剑奴沖击而去。六剑奴即刻剑势变化,再起阵形,直沖剑气源头而去。
只见颜路手执含光,神色温和依旧,仿佛立于月朗风清之下,而非面对一场生死之战。他撚起剑指,运用真气,引导含光在空中旋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暗合道家之理的坐忘心法,竟使得含光在空中散出无数剑刃,将六剑奴包围起来。
六剑奴皆是嗜杀好战之人,面对铺天盖地的剑气,反倒觉得兴奋异常,只是颜路的攻势素来如棉絮般让人无处着力,他们不免恼火。六人不耐烦起来,便互相递了眼神,顿时,数道夺命寒光彙聚,一举沖破剑气包围,直击颜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