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北摇摇头,脸色凝重:“许枳南哭了。”
裴洲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人擦肩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放在腹部。
那时候谢榆北的脸色太苍白了,额头冒着虚汗,明明就坐在医生门口他却丝毫不在乎,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谢榆北那麽温柔的说话。
“谢榆北……我梦见你和我说分手了……”
“假的。”谢榆北轻笑一声,语气温隽:“我怎麽可能和你说分手。”
“你不许骗我。”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呜呜呜可我怕……”
谢榆北的语气很轻,裴洲时分辨不出是疼的说不出话还是温柔的哄意:“宝贝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我不想你哭。”
挂断电话,谢榆北仰着头不说话。裴洲时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们两人认识十几年,他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麽。
“我挺怕的。”谢榆北突然开口,几乎是用气声说出口。
裴洲时咽了咽喉咙:“怕什麽?”
“怕她喜欢我,又怕她不喜欢我。”谢榆北觉得很讽刺,他很想笑,却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你突然决定治疗是因为她吧。”虽然是询问,但裴洲时太肯定了。一个在得知自己生病后,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听天由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周围人都向他投去难过的目光,他却丝毫不在意,最后阿姨为了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一个唯物主义者在神佛面前长跪不起。
谢榆北嗤笑一声:“是啊,这不是报应来了吗,现在想活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