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穗抿紧唇,视线在他脸上瞟了一眼,哪知他已经前她几步挪开了眼,但向上鼓动的颧骨和微蕩的发丝,无一不在暗示她对方笑意未减。
“陈迟。”时嘉穗有些羞恼地说:“不準笑了!”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没有半点气势,落在耳中反倒跟撒娇似的。
陈迟在她的强制压制下,敛下了笑容,听话乖巧地应声:“好。”
沉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与柔和相似的东西,到底是什麽,时嘉穗迟迟没有分辨的出来。
时嘉穗张了张口又闭上,对方已经没有再笑了,她在得寸进尺的说些什麽就会显得很骄纵,骄纵会惹人厌烦。她不想让他讨厌她。
时嘉穗垂下眼帘,切断思绪把精神集中在灯光聚落地带,指尖轻轻撩起他太阳穴遮盖住疤痕的碎发。
猛地,时嘉穗瞳孔一紧。
当下入目的,是一道蜿蜒曲折又触目惊心的陈年旧疤。
这道疤痕远不及她此前所见的三分之一,起点由右额半中一路打转沿着太阳穴,一直杀入鬓角内。
时嘉穗手指轻颤着,缓缓掀开鬓角往后的发,再往里与耳尖平行,还要出走耳尖一两分。整到疤痕犹如家中缩小版的鱼骨瓷盘,呈椭圆形。
但额半中,又明显的更尖锐很多。
他说是烟灰缸砸的,什麽烟灰缸可以把人砸成这样?她完全无法想象。
盯着眼前的疤痕,她的心好似被揪起来了似的,一阵阵的撕扯着的生疼。
感知到柔软的指腹在疤痕上缓慢的游走了一圈,陈迟纵容着她的行为,没有往日里对外的反感与抵抗,平和的默许着她的行为。
“陈迟。”
“嗯,我在。”陈迟声线轻轻哑哑,低沉又温和,听的人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