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慢悠悠,不像一个被拆穿了谎言的人,倒是像街边有人问好不好吃,明知不好吃却面无表情回答好吃的人。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时嘉穗更加羞恼了。
时嘉穗还没来得及开口,声讨她的话已经从陈迟口中钻跳出来了,急切又控诉意味十足:“那你呢,你可以接受无条件和他拥抱不保持距离,你可以对他笑得开心,看他走远了还依依不舍恨不得追上去,你为什麽要交男朋友,为什麽谈恋爱不告诉我,为什麽要和我分的那麽清,为什麽躲着我?凭什麽?!”
多情的柳叶眼斜睨着,此刻眼周镶嵌了一圈的刻薄。
冷拽又淡漠,多情且刻薄。
这样的陈迟,是时嘉穗从没有见过的。
“我······”时嘉穗浑身绷紧,唇齿系统混乱成渣,左右一个我字再吐不出其他话。
她想说,我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没有害怕你。
我躲着你,也只是因为喜欢你。
可是,话语辗转反侧,她说不出口。
“凭什麽是他?为什麽不能是——”陈迟见她面色发白,下意识地守住了后头的字眼。
愤怒颤抖中是连日来积压已久的情绪崩了盘,担忧、恐惧、焦躁、心慌将他心绪挤满,使得他连日无法入睡,处处猜疑忧虑是不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得她不高兴了,面对她时刻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解释不清反倒加重罪名。
可她倒好,一两句话轻飘飘的就能将他引以为荣的沉稳全盘打乱,他昨天在现场差点当场爆发质问,可知道她会不高兴,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一颗本就不安的心,在那一幕的刺激下,如同坠入无边的黑暗。
他对她,慢慢靠近,小心试探,几乎每一步都是匍匐着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