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穗望着眼前垂头的男人,光晕照射的他落寞与狼狈尽显,像是做错了事又不知该如何弥补的小孩儿,甚至连与家长对视的胆量也全都归了零。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根在无形中牵紧的神经,有些过于地紧张且警惕了。
导致,她反应过于激烈。
“嗯。”时嘉穗宛若洩了气的氢球,语气也柔和了些许:“我知道了。”
“下次。”
他没头没尾的两个字,砸的时嘉穗眼前一片昏花,只得是狐疑地发出一道“嗯”的疑声。
陈迟擡起头来,看着眼前已经将双手背在身后,垂着头任由长发遮住半脸的时嘉穗,他抿了抿唇,低声说:“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叫上我。”
“到那时候,姐姐只需要告诉我哪个人是谁,我来动手。”陈迟正色道:“也不用解释是为了什麽,我只知道,他让姐姐不开心了,这是他该受的。”
倾斜在地的倒影,一明一暗,好似象棋界限棋格分明的棋盘。而这一次,对方的兵已然是踩在了汉河楚界的线上,仅差一步之遥并能越界而过。
走马,走车,还是走炮。
简单的棋局,在兵走向前的一步下,开始变得难对付起来。
时嘉穗望着他的脸,心头莫名地一软,轻笑着答应:“好,如果有下次,一定叫上你。”
此言一出,男人垂落在身侧,捏的发白的指尖,缓缓撒开,充血到发木的关节,也慢慢有了好转。
他微微屈了些的脊背,也重新挺拔了起来,宛若清风拂过,拨直了他弯下的脊骨。
“姐姐,你可以······”陈迟迟疑了一瞬,低沉地嗓音好似滚珠落地:“时忱不在你身边,有用得到的地方,可以随时叫我。”
时嘉穗正想说:“我没有——”
没有什麽需要帮忙的,但在陈迟深色水润的眸子里,似乎探摸到了藏在小心平静下的些许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