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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的1260接前屈很棒,转得是难得的正,落地也不错,这道坎儿迈过去,观衆们的心都放下了一多半。

“好的来看柳曦的第二串,高难度的挂串,540间接连接——啊——啊——”万万没想到的是,柳曦已经熟练掌握了那麽久的第二串竟然出了毁灭性的大错:后直540翻得过了些,强行要接下去做小翻的时候头直接触到了地板,整个人变形摔在了地上。

这麽一来要産生多少损失?后直1080的难度价值和回笼的连接加分,摔倒扣除的1分,还有540本身完成的问题,以及后续错过音乐节拍等零碎的扣分,天,简直不敢想象……这要怎麽办……还能怎麽办……

华国队的姑娘们看着柳曦站起身,僵僵地走回边角,好不容易找到节拍开始做跳步串,没有意识到泪水已经爬过了她们每个人的面庞。

立转转到三圈时就是一个踉跄,尝试1440失败;后直900接前直180,向前跌了一步;后屈两周的结束串,展体超级不足差点亲吻大地。应该没有人能做到在砸成这样之后还能保持清醒镇定吧,站起来之后柳曦浑然如一具被发条催动着的行尸走肉,能够把预定的动作都完成下来都是几年积累下来的肌肉记忆造就的奇迹,发挥得自然七荤八素,糟糕透顶。

“为什麽?”

章龄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他说话的语气已经不沖不怒了,也不再摔椅子砸杯子了,整个人萧索地站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情绪。

“柳曦,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我……我……”柳曦红色的眼影一瞬间被泪水晕染得满脸都是,她抽噎着,每说一个字都像费尽了全身力气:“做540的时候,碰到右边小腿,又抽了一下……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

“唉,你……不中用啊。”章龄扭过头,只留了这麽一句评语——字字痛彻心扉。

“曦曦,不要这麽说,我们是一支队伍,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扛。”是似曾相识的场景,简秋宁绞尽脑汁想到了该说些什麽话,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麽冰冷。

57,6466,12266。分数是铁面无情的,“完了”这两个字带来的阴影,狞笑着牢牢地包裹住了整支华国队。

十几分钟前还在憧憬着保铜争银的华国队,现下能不能拿到奖牌,主动权根本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不是没侥幸地期望过对手也会失误,没準还会是接二连三地砸,或者一砸丢掉好多分。奈何侥幸心理终究是没有用的,华国队的失误只会更助长对手的士气,而自由操本就是英国队的最强项,三位选手的理论难度都上六,直体旋、团身720旋、阿拉伯前屈两周等高难度空翻一应俱全。

同样可怕的是打分中明显的风向改变:刚才华国队的平衡木和前两个自由操,裁判还是挺客气甚至手松的。然而英国队的这三个自由操,14566、14633、14733,全部比资格赛得分更可观,固然也是她们自己的发挥神勇,但也不能否认e分待遇上小小的升级。本来嘛,这是人家的主场啊,难道不捧一路全顺进步明显的东道主,去捧一支失误连连的队伍吗?

俄罗斯队倒是在这一轮接连出现了两人掉木,但她们前两项的分够优越,即使掉了两个,也绝不可能落到华国队后头去。简秋宁疯了一样从运动包底部揪出本子和笔,好几次列错了竖式之后终于算了个明白:以资格赛的跳马分数参考,只要英国队正常发挥,华国队是绝对不可能超过了……即使自己的900能够完美发挥,也不可能。

“宁姐,我们是不是要第四了?”

秦望儿忽然走过来,仔细地看着简秋宁手中的算式。

第六十三章

“是。”

从“清醒地意识到”到残忍的话语可以如锋利的刀片般出口,是谁的心髒又一次被割得鲜血淋漓。

“那我如果上场,是不是能挽回一些?”秦望儿眨着圆眼睛,眼里的懂事和沉重与她娇小可爱的形象形成了荒谬的反差。

“元宝,你想干什麽?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张卉厉声怒斥,眉毛都立了起来。“简秋宁,你还嫌带坏的人少是吧?还嫌不够乱吗?!”

简秋宁的脑海里涌动着疯狂的情绪,求稳定,保平安,现在的华国队还有资格谈这些吗?既然只求稳定的话除了等对手失误别无争求奖牌的方法,掂量利弊得失耗费不过全是无用功,倒不如奋力一搏,往命运赌盘上再压一注。诚然,输的可能性很大,赢了也未必会有实际意义,但对于“失败者”来说其实也已经没有什麽可输的了,更无所谓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