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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嘛,你就不应该管这事,直接往章导那儿一捅。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人都是他组里的,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哎,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对那些不好管的,你这队长就是一吉祥物,怎麽现在又心软了,替她们张罗起来……”

“行了行了,你说得对,我就是心软了,你以后就可劲儿欺负我吧……”

“这哪儿能呢?”杜明暖咯咯直笑,上来要挠简秋宁的咯吱窝。“我配合队长大人的工作还来不及。”

“配合?我看你是捣乱吧,上次元宝的事儿我还没说你呢,这麽鲁莽干啥?”

“对不起对不起……”杜明暖话音未落,门口又是轻轻的两声敲击。

“哎,请进。”简秋宁瞬间恢複端坐状,只是在看清进来的人是谁那一刻,嘴角忍不住因为“说曹操曹操到”的巧合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也许是被简秋宁有些奇怪的表情吓到,秦望儿一步一顿地走近前来,整个人都紧张得发僵了。

“队长——”

“别这麽叫,叫我名字就行了。”简秋宁皱皱眉头,又想到这孩子的敏感,连忙展开眉头换上笑容。“找我有什麽事儿?”

“就是……那个……嗯……,秋宁姐,我们的运动服是只能领套吗?”

“哎,运动服是这样的,一般每年会出好几次新款,但一款确实只能领一套。”简秋宁在心底叹了口气,“你进队晚,才领过一套吗?那确实是有些不方便换洗了,这样吧,我的有好多,先借你一套,等明年年初发新的你再还我。”

“啊,我怎麽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不过秋宁,还是我借她吧,你身量太高了,她穿不了。”杜明暖麻利地起身,翻箱倒柜了一通,从衣柜深处拖出一套运动服来。“喏,这是小码的,就是去年的款了,你别嫌弃啊。”

“啊,不嫌弃、不嫌弃。”秦望儿又有些慌乱起来。伸手接过杜明暖手中的衣服,她呆呆地站着不动,好像在等待谁的发落。

“诶,元宝,今天你们组其他几个人去练舞了,你咋没去?”简秋宁坐直身子,仿若閑谈似的问了一嘴。

“我——我不会跳,所以——”秦望儿吸了好几口气,才张开嘴。“我以前没有练过——我——”

“这有什麽关系?就是跳得不好才要练嘛,像你暖暖姐跳这麽熟就不用练了。”简秋宁微笑着鼓励,“下次大家约着练舞最好还是参加一下哦,其实跳得好对。”

“那,我能不能先自己一个人练呢,我怕我跟不上进度会拖累她们。”

“你高兴自己练那当然好咯,要咱们教你也行。就是千万别说什麽‘拖累’不‘拖累’的话。”简秋宁拉她的手,摸到了上面一块块圆圆亮亮的疤痕——长冻疮留下的疤痕。体操毕竟是个室内项目,选手们手上少不了老茧,却很少有这样的疤痕。

“元宝,无论从前如何,你现在就是国家队的选手,名正言顺的。什麽集体活动都该有你的份。若说基础不好,那更不能躲不能逃,跟着补补,自然就补上来了。要是谁敢说句嫌弃你的话,你就来找我。”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忽然转厉。

秦望儿两只眼睛也迸发了黑亮亮的光芒。刚才听同屋的许灼华回来之后就对简秋宁赞不绝口,夸得她倏然生了过来的勇气。而现在,对方的表现显然也没辜负她好容易积攒起来的这点勇气。

“秋宁姐,你要是我亲姐就好了。”秦望儿搂紧了怀里衣裳,小小声地撂下这麽一句,便捂着脸跑了。

“这是怎麽说的,衣服是我借出去的,你倒混成人家亲姐了。”杜明暖自然还是要打趣简秋宁几句,只是想到秦望儿刚才的模样,忍不住又替她不平:“真是作孽啊,除了队里发的衣服,连能穿的外套都没有一件。听说她在省队的时候,她那父母把她的工资卡牢牢攥在手里,一分钱也不许她自个儿花。这回进了国家队,又要她把那些带京市队字样的衣服都寄回去给她弟弟穿。你说,这种吸他姐血的弟弟生出来干什麽,还不如生块叉烧肉……”

“别说这个了,哪怕咱们没有恶意,传到有些人耳朵里,又是一桩编排她的材料。你这八成是从宋宛宜那儿听的吧?看来她我也要找个机会修理修理了,嘴巴太大就找根针缝上……”

“你还真是閑不住啊,何苦来?自己的冬训计划这麽重,还要管这个管那个。”杜明暖眨巴眨巴眼睛,这回是真心疼了。“不是我说,宋宛宜已经被青如姐洗脑洗了个彻底,和元宝灼灼都不一样,不是你替她主持一回公道就能把你当亲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