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章龄的语气陡然添了一股肃杀之气。“李奈预赛出了问题还排第三呢,怎麽能逃避团体的责任?高低杠就暂定这个顺序吧:柳曦、简秋宁、李奈。”
“刚才是我欠考虑了。”吴敬脸色羞愧地红了红,“章导定的这个顺序很合理。”
10月7日是男子团体决赛的日子,晚上女队也必须进馆观摩和助威,但白天仍是在训练馆照常进行训练。
早操结束后,由教练们向各自的队员传达决赛安排和比赛要求。
“这是出场顺序,暂定你要比四项——”胡旭平将印有出场顺序的单子递到简秋宁手里,一边沉声道:“在咱们华国队,一贯很少有选手团体比四项,因为任务重,消耗体力,失误的可能性也大了。昨天章导也让我问你,比四项,你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能。”
简秋宁毫不犹豫,应得斩钉截铁。
“好!那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勇敢地把这份责任担起来。”如此干脆地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胡旭平不由得击节赞叹。接着,他认真地与简秋宁对视着,眼里热情炯炯燃烧:“我还希望你记得,对于任何一支有团体项目的运动队伍而言,团体比赛的成绩,就是第一位的。比团体,不许躲责任,不许留力气。永远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团体上,明白麽?”
“明白的!”
简秋宁狠狠地点头。
没有经验的累积,团体的强大,一个选手单打独斗要出头有多难?你看昨天晚上那个委内瑞拉三十岁的女选手就知道了,一脸沧桑一身创伤的老将了,居然还会为全能第二十三的名次激动得泣不成声——那还是她第一次拿到世锦赛个人决赛的入场券。
若从私心而论,简秋宁从小生长在体操馆,记忆中教练们和师兄师姐的帮助真是数也数不清。润物虽无声,寸草却有心,该为团队出力的时候,不敢说达得到奋不顾身的境界,对自己的责任义不容辞那是最基本的了吧?
“好孩子,有格局。胡导相信你。”胡旭平却不知为何激动万分,拍着简秋宁肩膀的手指都颤抖了。“来,咱们开始训练吧,早上先练自由操。”
简秋宁小跑着往自由操场地去。好吧,上四项她一点儿异议也没有;平衡木要打头炮也有心理準备;但真正让她觉得有些不明白的,是自由操的出场顺序:她第二个,反倒是柳曦放在最后压轴。
难道亚运会的金牌,资格赛的第二,还是改变不了教练们的成见麽?难道现在,在教练们心目中还是柳曦要更值得信任麽?
“咳呀,胡导还怕我躲责任,想不到我心里只想多承担点责任。”简秋宁自言自语地自嘲了两句,发觉这种想法多少又有些尴尬,便尽数丢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心一意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第七十一章
“大家可以看到,男队在紧张準备傍晚团体决赛的同时,女队的最后备战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中。”
下午,央台记者吕冰至在给男队拍完最后的热场宣传片之后,在萧关的陪同下引着摄像机过来对训练馆里也在紧张备战的女队进行报道。“站在我身旁的这两位呢,是萧总教练和女队的主教练章导。萧总教练,您好,请问您对这次比赛有什麽展望吗?”
“我们女队呢,传统上比男队就是要弱一些,那麽这次作为里约周期的第一次团体赛,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里约奥运会锻炼人才。所以我们派出的是以老带新的阵容,全队甚至都没有一位世界冠军,主力像团体要上四项的简秋宁只有16岁,都还是新人。”萧关提到女队时总要先抑后扬一把,“但是,这一届队员还是很有进步,跳马自由操都有进步。我希望她们能比出风采,发挥得好的话,我们也是有希望站上最高领奖台的。”
“我相信姑娘们能够赛出风采、赛出水準,不骄不躁,勇攀高峰。”
还是章导的话听起来顺耳啊,简秋宁腹诽着,抹了一把头上流下来的汗水,也不得不和淩雪一块儿凑到镜头前,说了一句最简单的:“华国队,加油!”
“好的,谢谢我们的教练和队员,我们相信今晚的男团能取得骄人的战果,也祝愿女团能在明天的团体决赛中取得好的成绩!”
说到最后一句,吕冰至职业化的笑容全数化作真诚。大赛在即,没有一个人不对这两支即将亮相沙场的队伍寄予由衷的祝福,即使再真挚的祝福比起赛场的严酷总是会显得过于脆弱。
“闻大帅哥多少分?”
“15233!我大师兄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