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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阁内,丧幡随风飘扬,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贡品和三柱清香,周围的烛火忽明忽暗,看起来有些阴森。

季连笙跪在正中央,此时正是三伏天,他未感到丝毫炎热,只觉得满场冷清死寂,静得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擡头望向了前方的灵牌,先父……季辞鸣……

自那日在清观外碰面喝酒后,季连笙就没有再见过季辞鸣。季连笙原以为他还有很多机会和季辞鸣喝酒谈心,如寻常父子一样,可再见面,却已经天各一方了。

季连笙的心里闷闷的,憋得难受,却哭不出来,像是夏日午后的闷雷,让人心烦意乱。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急促、充满怒气,季连笙知道季薄终于忍不住来了。

季连笙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灵牌,他说道,“爷爷,你来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还是能让人感到强势的威压。季连笙的呼吸变得紊乱了一些,脸色也愈加苍白,五髒六腑更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季连笙咬牙受着。

就这麽沉默了一会儿,季薄终于说道,“我不是说不準你设灵堂吗?”

季连笙咳嗽了两声,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都半个多月了,爷爷还如此耿耿于怀吗?父亲已经死了,就让他安息吧。”

“我耿耿于怀?”季薄冷笑两声,言语中满是讥讽,“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伟大啊,他在你心中的形象是不是瞬间高大起来了?可笑,他何时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整日醉生梦死,突然自戕到底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