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功夫不停, 一个跟着一个跑得极快, 在杂草逶迤的林间穿梭起来, 榆满只牵了叙止一小会便觉不方便,只得松开他的手。
总不能一边牵着手一边赶路吧。
可榆满紧赶慢赶也终究与邓璃差了一大截, 她害怕耽误正事, 只得再次提气运功甚至不得已用了张符, 叙止在她身后稳稳跟着。
他也不催,看这样子倒不如榆满那般紧张,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仙门于他算是福泽,可让他心生感激也不至于,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于他而言, 这二者没有任何区别。
当年他初入仙门,不过是个最低等的被筛选出去的外门弟子, 无人在意他的死活,他每日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山挑水劈柴, 这本不是他的活。
那些人无非看他皮肉细腻, 长得白净,便心生嫉妒, 总归都是一样被遗弃的弟子, 既学不得真正的仙术,他们便将目光放到叙止的身上。
殴打, 虐待,诬陷,都是常事。
管事的师兄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不会管这档子事,只要不出人命便可。
都是些凡人上来的劣根,遣不走,他也懒得管。
记得有一回,应是暴雪天。
那日雪下的极大,但宗门上上下下却无不被喜悦笼罩,掌门娶妻,合该同庆。
张灯结彩,红色灯笼挂满了整座仙山。
可这和他又有什麽关系,在衆师兄前往此生都难以踏入的真正仙门之中时,他却躺在床上被打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他们说,喜庆之日便是要见喜庆之色。
红色,自然最为喜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的,也有人不愿助纣为虐,他倒是经常帮助叙止,那日他们走后,他还特意丢下一瓶自己好不容易攒钱买到的複骨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