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玉小刚的哀嚎声由凄厉渐渐变得微弱时,柳二龙也懒得去管玉天恒和玉天心了,她扑倒在玉小刚身上,想要替他去承受剩下的几十次军棍,但皇家骑士谨记雪清河的吩咐,强行将她拉开,并警告她如果再敢阻碍执法,玉小刚就要再挨上一百军棍。
本来闭着眼睛装死的玉小刚一听,用尽全力将柳二龙推开,恨声道:“别过来,你想害死我吗?”
千仞雪并未前去观看这场闹剧,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侧耳倾听玉小刚的惨叫声。
“你说如果那个女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会作何感想?”天使少主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她可能更想打你一顿,倒不是因为心疼她的初恋,而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激怒她。”司晨摆弄着手中的魂导留影机,一份玉小刚受刑的情形已经被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哦。”千仞雪缩了缩脖子,“那这份影象我自己留着吧。”事不过三的道理她也懂。
“我一直在想,为什麽会有母亲厌恶自己的孩子,甚至恨不得亲手将其杀死。”千仞雪突然换了个沉重的话题,“原本我以为只有我是这样,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
“姐姐,我建议你不要拿自己和唐三相比较,他什麽档次,也配和你比?”司晨看着千仞雪,言辞恳切。
“我没有要和他比,我只是想拿他的父母做个参考。”千仞雪急忙为自己辩解。
“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做母亲的为什麽不肯承认自己的孩子?”司晨开始有意引导千仞雪往更深的层面思考。
“排除子女的品行,能让做母亲的厌恶的也许是……”千仞雪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想,也许问题出现在做父亲的身上。也许我父亲对她做过很过分的事情,比如拆散了她和玉小刚……”
司晨很想说其实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你是怎麽出生的。不过无论是在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她对法学的涉略都不深,所以也无法评判拐骗妇女和违背妇女意愿强行与之发生关系哪个罪行更加严重。如果非要她给出一个态度,她的建议是通通犬决。
“前任教皇和现任教皇是什麽关系?”司晨决定再添一把火。
“师生。”千仞雪自打记事起,就从未听过母亲对父亲有过除“老师”之外的称呼。
以天使少主的智商,能潜伏在天斗皇室这麽多年,这层关系她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敢去想。自己的母亲一开始和玉小刚相恋,后来以父亲为首的武魂殿拆散了他们,后来她父亲和母亲又有了她,而从她出生之后,母亲就一直没给过她和父亲好脸色看。一旦往深处想,她父亲那正派的形象将会轰然坍塌。
好吧,也许正派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她爷爷,虽然供奉之间流传着大供奉和海神大祭司不得不说的那些事,不过那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更何况五供奉那里还流传了另一个版本,那就是大供奉和昊天宗上上代宗主唐晨之间……但至少他们谁也没整出一个孩子然后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是不是?
千仞雪自认为自己不算什麽好人,毕竟都到别国搞窃国计划了,就别给自己安上所谓的正义的名头了。她明白千道流想保护她幼小的心灵不受伤害,所以一直对她隐瞒父母之间发生的那些破事,但她也未必就那麽容易会受到伤害,虽然有这麽一个父亲确实令她感到羞愧。
“我其实都知道,但我想不明白,我爷爷那麽正直的一个人,怎麽就生了我父亲这样的儿子呢?”
“好竹也会出歹笋。你不妨想想唐晨那帮孝子贤孙,自唐晨之后,昊天宗遍地歹笋,这样想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司晨松了一口气,千仞雪能自己想明白最好,至少可以保证她不会突然黑化。
“我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千仞雪闷闷不乐道。
“没关系,别对自己有太高的道德要求,你看看唐昊和唐三,他们甚至不是个东西。”司晨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就是为什麽我讨厌玉小刚的原因。”千仞雪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闷了,“如果没有他,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出生了。”司晨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千仞雪,她并不是很擅长安慰人。
“她要杀我,是我应得的代价,因为我本不该出生。”千仞雪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没把话说太死,怎麽说她也算既得利益者,总不能一边享受着千家大小姐应有的待遇,一边指责父母说我又没让你们把我生下来。
“我先申明一下,我不支持受害者有罪论,教皇冕下不应该遭受那些对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当初犯下的确实是死罪。”司晨希望这麽说能让千仞雪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