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试着靠近,那些你一靠近,就警惕地改变姿势,焦躁地踏步的,多是有脾气的。任由你靠近,甚至摸摸它,它还来嗅你的,就对了。”
陈镜在絮絮叨叨给俞知光讲,小娘子没了声。他转头一看,俞知光正目不转睛地看马廄今日轮值刷马的小兵,营里的人都喊他六六。
陈镜心里“嘿”地笑了一声。
六六,可是薛慎手底下长得最俊的兵,跟一群晒得黝黑光亮的糙老爷们不同,六六天生肤白,眉清目秀,就像养在家里念书的小少爷,就说那什麽面如冠玉的形容也不过为。
果然女郎都爱俏。
六六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薄棉衣,左臂右肩都冒出几缕灰扑扑的棉絮,还能吸引到俞知光的注意。
陈镜摇头感叹,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威迫感,斜眼见阳光照下一道高挑身影,在马廄外围,一手扶在围栏上,并不踏入内。
陈镜咳了一声,企图拉回俞知光注意,“大娘子,你快快来选马吧,将军来了就带你骑。”
“哦,好呀……”
俞知光按照他教的方法,选了一匹最合眼缘也最温驯的红枣马,眼睛又朝六六的方向扫去。
“你是负责这里刷马的兵吗?叫什麽名字?”
“回将军夫人,小的叫杨六榕,大伙儿都叫我六六,营里刷马是轮值的,每人轮一日。”
俞知光点头,正要再细看,眼前蓦然一道阴影,男人肩膀快直直贴到她面门,挡住了视线。
这麽近,鼻梁都要撞上了。
俞知光后退,不满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薛慎,腰上陡然一热,男人手掌抚上去,将她半是拉半是抱地带出了军营马廄。
跑马场在申时后就少人了,薛慎特地清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