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情洋溢的声音有几分耳熟,是她与薛慎新婚夜,那场有头无尾的闹洞房里的其中一人。
俞知光问:“他同你说了什麽话呀?”
俊英嘴皮子一掀,无比顺溜跑出一句话:“将军说,告诉夫人我今夜宿在营里,我受伤的事瞒下来。”
俞知光眨眨眼,表情凝固了一瞬。
俊英完完整整传达,正神清气爽,听得俞知光身侧的女郎推敲道:“或许薛将军,只想让你传达前一句。”
只要前一句,不要后一句吗?
俊英细想一番,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再看大娘子,俞知光语速都快了:“受了什麽伤?为何要瞒我。”
变故是发生在薛慎押送舞姬的路上。
一行人已靠近大理寺狱,宫墙突掠过一道黑影,薛慎点了几人去查探,与剩下的守卫继续押送,相反方向霎时有流簇射来,不是向他们,而是向舞姬脆弱的颈脖。
舞姬共计十人,死了两人,伤了两人。
薛慎为救人,背部中了一箭,带倒勾的袖珍箭簇。
处理死伤,剩余人安全送至大理寺狱,忙完这一切,才得空点一人去给俞知光传话,乱中并不记得点了谁。
大理寺狱的狱医,剖死人比治活人熟练得多,小心谨慎地用小刀划开薛慎背上皮肉,提醒面不改色的男人:“薛将军,箭簇看起来没毒,但你最好再找军医看。”
“你这儿最近。”薛慎撩起眼皮。
狱医屏息,若非他对着的不是囚徒就是死人,眼前人纵马横刀练出来的悍气,指不定叫他拿刀的手抖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