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没答,但睁开眼,呼吸声明显了些。
“崔家为什麽要给阿姊受气呀?”
“她没有子嗣。”
“啊……阿姊与姊夫成婚多久了?”
“十七岁嫁入崔家,你自己算。”
俞知光算了算,是挺久的,可薛晴连弟弟直呼夫君名讳都不乐意,可见夫妻感情很好。
“崔家有没有给姊夫纳妾?”
“没纳成。”
“是姊夫不愿纳妾,所以崔家人就怨到阿姊头上?”
“明着怨她,暗地里怨我。”
“为何要怨你?”
“崔四郎在我手底当差,怕我给他家儿郎穿小鞋。”
“如果真的纳妾了,你会……会难为崔四郎吗?”
“不会,”薛慎沉默了一会,想了想真到那地步,他会怎麽办,“我会把薛晴接回来。”
睡枕另一侧,俞知光呼吸细细的,再也没有讲话。
拔步床比打地铺舒适得多。
幔帐明明两头高束,俞知光身上暖暖甜甜的沐浴花露香气还是一点也不散,萦绕着他的一呼一吸。
薛慎困意袭来,闭上了眼。
又回到了那个日光明亮得惊人的梦境。
俞知光缩在他怀里,仰着头,依旧如受惊小鹿般睁着懵懂而湿润的眼,但这一次她说话了,她含情带怯地慢慢唤他的名字:“薛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