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望向他时双眸熠熠,可今只剩波澜不惊,“尹姝,你不必如此,如若心中不快,若心有所问,尽管问我。”
她眉睫轻轻翕动,有些不敢确信,“什麽都可问?”
“嗯。”
尹姝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把将要封起的心绪剖开一道缝隙,“大人要去见的是一位姑娘?”
卫骧看着她,并不迟疑,“是。”
“是大人的亲眷?”
“不是。”
“那她有恩于大人?”
“并未。”他应得尤为干脆。
尹姝一点点希冀褪去,他是克己慎行之人,除去亲眷姊妹,岂会将一外女留在身边,“那她是大人的……心中人?”
他望着她,眼底的缱绻化作了一汪春泉,他未喝酒,可似乎也沾染些酒气,“不是。”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可她如今已辨不清真假,而她并不想如此浑浑噩噩地沉沦,“那她于大人来说可是重要之人?”
卫骧稍顿,“算是。”
“有多重要?”此言一出尹姝便后悔了,她觉着自己实在荒唐,竟会问出这话。她在卫骧面前一直克己守礼,从未有过出格之言,今日是第一回,不过亦是最后一回了。
卫骧对此也不恼,“愿听实话?”
尹姝颔首。
“若她寻得良人,我便送她出嫁,若无,我便照料她一生。”
一生……他可知一生有多久。他并非会食言之人,他说一生,那便是真真切切连一日都不会少的一生……
她突然很想知晓,那位让卫骧都愿一生善待的姑娘是何人,她紧紧攥紧了手,“民女不知可有幸知晓,她是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