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姝不知他为何会问起这个,可这也不是什麽不可说的事,如实道:“静姝的姝。”
“姝?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他呢喃了句,“这个字不错。”
尹姝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接话,可又怕他出口再问她家住何处尔尔的,只得想法子岔开话来,“薛公子怎麽没回府?”她今日才出来两回,回回都遇上他,实在有些巧,她不免多想。
薛易之一顿,不知为何,还听出些许酸涩的意味来,“哪里閑得住,薛家上下几十余人还须得我这几间铺子来养活呢。”
“养活薛家?”也就是说那间酒肆的东家也是薛易之?可他为何会如此说,他父亲不是左布政使吗,还养不起薛家?
薛易之闻言一笑,有些无奈,“左布政使……只是瞧着风光罢了。为官者,若是两袖清风,仅凭那点俸禄,也只不过一家人勉强温饱罢了,我为商,虽被人所鄙,可好歹如今家中衣食无忧,倒也不觉有愧。”
尹姝望向他,似乎想起青玉与她谈及薛家诸事,薛父不满于他为商,亲弟弟薛云筝也不待见他,那日在薛家别苑遇见他时,他也是一人,身旁无人跟着,吃茶听戏时他也未露面,在薛家像是个外人。
倒有些可怜……
薛易之见她双眼微红眸底没了笑意,一愣,“怎麽?你还怜悯起我来了?”
“不是,薛公子误会了。”尹姝忙收回视线。
薛易之见她这来不及敛起的神色,忍俊不禁,“哪里还由得你怜悯起我来了,我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家底挥霍百年也不愁。”
尹姝收起同情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该怜悯的是她自己,一个为了几贯钱在外奔波之人竟可怜起他来了,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