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落款是邹仕轩亲笔,二者一对,与赎契的字迹别无二致,确是他留下的无疑了。
衆人震惊,薛婆子却尽是茫然,她认得邹氏,只因二人十余年前有过恩怨,她只知晓她有两儿,其一是个癡儿,两儿叫什麽名儿她还真不知晓,姓邹的人多了去,那时又怎会想着二人有牵扯。可现下见状,也知事情没这般简单。
不等薛婆子再想两句,便听卫骧道:“这赎契之事你详尽道来。”
薛婆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豫在旁接道:“为何不说!”
“哎哟,大人,实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是一书生买走了元娘,我连那人的模样都想不起呢。”能做得了牙婆这营生的,皆是些惯于世情之人,哪些话说得,哪些话又说不得,她心里门清儿,否则也不知被板子打几回了。
果真是小人难养,尖嘴滑舌的哪里有真话。廖向征愤愤,“卫大人,不如将人送进司狱关上两天便老实了。”
“不必。”卫骧自始至终皆是一副漠然疏淡,可周身的威压却分毫不减,“她既记不清邹仕轩模样,便让她去认一认,顺道看一看,与当年的可是同一人。”
薛婆子还不解其意,人就被带出去了。可再回来时,人都软了,是被司役搀回来的,手一松人便瘫倒下来了。
“大人,人不是我害得……此事我,与我无关吶!”薛婆子话也不利索,就知被尸体吓着了。
薛婆子一想到方才见着的死人眼窟窿直勾勾盯着她,瘆得她天灵盖儿快没了,还叫她认人?她瞧着那张脸都快烂没了!薛婆子知晓卫骧是在敲打她,知道躲不过去,便一五一十道来了:
“三四年前,我在辽阳海州一带营生,彼时有不少南边的姑娘来谋生,没有路引的,皆是我帮着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