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下得月楼,请来云衣班,已经荒唐到了这般地步。
陆奉对如今的陆迢知之甚少,却也记得他幼时聪慧知礼,懂事非常。一年一年,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又可憎?
陆奉只恨自己发现的太晚,如今已拿不出什麽来挟制他。他如今的权势官位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平日固然有个世子名号,旁人真正忌惮的只怕也是自己的岳母寿阳长公主。
他叫人将绿珠带走,继而指了指松书,对陈二道:“把这误主的蠢仆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人都走后,陆奉思量一番,去了安正院。
这回势必要摆平这个麻烦,替他自己,也替国公府。
陆迢出了竹阁,在一株石榴树下停了步,回首往里望去。
那抹纤柔的身影投在椿木花窗之上,一动未动,头仍是微微仰着,认真思索的模样。
她会信麽?
晴风拂面而来,枝桠上结出的石榴花晃了两下,白色的花瓣微微抖动,露出了里面虫齧的斑点。
陆迢握住那截摇晃的花枝,直至风止,纯白下的一点阴暗被重新藏好。
他收回手,盛开的石榴花稳稳挂在枝头,看上去仍是洁白漂亮,不染尘埃。
如此便好。
榴园外,赵望打起车帘等着陆迢,“大爷,老爷派出来找您的人都已回去,另一个婢女昨日出去后回了家,差去的人刚来回禀,说人已经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