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道:“这个不急,听说你们小狄师姐前日同人起了争执,她没事吧?”
听见这事,穿着石青褂子的伙计咧嘴一笑,“小狄师姐怎麽会有事,她昨日还在后悔下手重了。”
绿绣闻言看了眼秦霁被咬的那只手腕。
出了杏和堂,绿绣问道:“姑娘可要换一家药铺看看?”
“不,我要去枝白街买胭脂。”
这话没留改道的余地,绿绣的衣袖被秦霁捏在手里摇来摇去,她只好答应。
“奴婢带姑娘去。”
说完不免想起前夜,姑娘被找回来后,赵护卫私下提醒她,姑娘对金陵不熟,在外面的时候务必要好好看着姑娘。
这也是大爷的意思。
到了枝白街,这儿漫着各种各样的香,两边店肆林立,路中车马粼粼,细看去,往来的多是女客,热闹非凡。
秦霁站在巷口数了数,光是举目在附近能看到的胭脂铺子就有五家,剩下多是布庄,首饰一类的铺子。
绿绣陪着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秦霁动,视线也跟着她一起往两边去,“姑娘在找什麽?”
刚问完,斜对面有两辆疾驰的马车撞在了一处,登时吵开来。绿绣才看上两眼,一回身,旁边的人的身影忽而移到了十几丈远的前面。
她顾不得体面,扯开嗓子喊,“姑娘——”
秦霁头也没回,她提着裙飞快跑向前边那件绯色褶裙,她们隔得太远,秦霁一步也不敢放慢。
那姑娘虽换了件裙子,但身形和刚刚偏过来的侧脸都是一样的。
她远远看见那裙子换进了一家胭脂铺子,步履不停地跟到这家铺子外,看见里面客人间有一抹绯色褶裙后略松一口气,停在外面缓了缓。
初夏的金陵,树绿荫浓,晴光豔豔。
秦霁这一路跑得太兇,走进去时顶头炙热的日光被瓦檐一盖,扑面的阴凉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