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一摞奏表与纸张,隐隐有几分怒火,连皇子都不叫了,直接说:“你知道钟煦最近在干什麽吗?”
越鲤问:“干什麽?”
他把材料都放到越鲤面前,说:“他在清算太子党人!”
越鲤乍一听,还有些糊涂,什麽太子党,她还没立太子呢。但看韩世临又生气又荒唐的模样,她骤然想到,是钟衍一党!
当年钟衍与绛王斗争,朝臣大多分在这两派之下。先帝更疼爱钟衍,无论他多荒唐,都始终偏宠他一人。绛王就是因为与他争得失了分寸,才会遭封在千里之外偏远的云黔之地。
也正是因为封在临川,他们才会遇到叛臣吕文镜起兵,酿成满门血案。
越鲤震惊地看着韩世临,一时竟有些悚然。自她登基以来,再没有谁提过什麽太子党、绛王党,人都死了,谁还会向他们尽忠,所有人都一心一意奉越鲤为圣君。越鲤自己也不曾去管这帮人以前什麽党派,只要现在好好做官就足够了。
韩世临翻开纸张,说:“看他这半年针对的官员,我原本以为他在为难与我关系密切的人,但是……”
他指着一个名字:“中书侍郎袁进,素来与韩家不和,与我更不曾有过好脸色。但他当初与钟衍定下亲事,差点就结亲了,是当年明着支持钟衍的几个人。”
越鲤顺着他的解读去看,袁进遭钟煦当朝训斥,失了面子,罚了金银,还赐过一次杖刑,几位大臣联合起来求情,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才免去责罚,由他的儿子代领。
韩世临翻过几页,又说:“这个宫中的羽林将,祁海的副手,出身也是洛阳城勋贵之家,曾是钟衍结交的朋友之一。我记得,有一年春猎,太子绛王相争,原本是绛王胜,但此人把自己猎物身上的箭换成太子的箭,助力钟衍得胜。”
越鲤简直不知道说什麽好:“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恐怕此人自己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