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她身为被母亲深爱着的孩子,一定要替她把这句话说完:
我不原谅。
一个善良的人,也必须有不原谅兇手的权利。
想着想着,越鲤再多问一句:“倘若井渊真的是我亲生父亲呢?”
这个问题对宁长风有一点挑战,他自小看重家族亲缘,弑父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思量一番,最终说:“井渊心术不正,你没有错。包庇他才是对扬州、对天下不负责任。陛下既然是天下的君主,应当以国为重。”
君臣大于父子,这点还是不违背宁长风的原则。他好不容易找出来一条正道为越鲤开脱,心里松了一口气。经历过分开的那五年,现在他会自觉把越鲤的一切行为都合理化。
韩世临就更不在乎了,说:“今日不杀他,来日也要推上刑场。”
犯下如此大案,任何一个皇帝都容不下这等挑衅。
宁长风武将本能犯了,跟上说:“倒不如趁着祭奠太祖的日子,让玉龙剑饮一饮血。”
这件事越鲤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也不觉得哪里愧疚,只是疲惫不堪。听到他们两个的表态,心中稍有慰藉。她是肉/体凡胎,却要做衆人的神祇,偶尔也需要听听旁人如何看待她。
越鲤同他们两个说一阵话,等回到怡园,已经恢複得差不多,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不至于脆弱得顾影自怜起来。
宁长风牵着她下马车进院子,她也不松手,默认了要宁长风今晚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