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光连声喊不行、住手,又想起不能失仪,连忙闭上嘴。他做了一辈子官都规行矩步,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哭笑不得,愣是这麽一路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架出去,坐了个帷轿送回府上。
宁长风嘱咐擡轿的人小心些,太傅年纪大,受不得颠簸。正说着,孟怀光叫他一声:“长风。”
他以为孟怀光还要回去,劝道:“太傅,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您就听吧,哪有除夕夜里就抗旨不遵的道理。”
孟怀光摇头道:“昨夜,我送了陛下一枚压胜钱。她特意吩咐我,今天也要送你一枚。”
“嗯?”宁长风一擡头,太傅将一枚龙凤金钱送过来。
“我本意是怜惜陛下刚刚丧了亲,没有家人陪着,独居深宫中,难免寂寞冷清。陛下收下之后,却首先想着你,说你今年也是首次离开亲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洛阳。我年龄大,就忝称长辈,代陛下送你。”孟怀光解释道。
宁长风接过去,没想到越鲤这样关切着他,心头一热。又想到自己只是远行,越鲤是当真失去了最亲的家人,一下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临走前,孟怀光叮嘱他:“今晚睡觉时,可要把这枚龙凤钱压在枕头下,睡个好觉。”
宁长风郑重答:“谢太傅,我会的。”
送走太傅,他看了看自己胸前垂着的玉坠,再看看手中的压胜钱,他想,金玉之中藏着的都是一颗至纯至真的心。
回到殿里,越鲤已下令该回家的都回家歇着,明天早上还有元日大朝t会,不能真的守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