洐帝坐在太后床榻前,太后浑浊的眸子看了一眼他们。
“那天的确是听见了太监的传话,哀家才让阿瑶出去的。
那太监不是慈宁宫的,皇帝便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殿里的。”
皇帝冷厉地瞥过去一眼。
“将皇后带下去,给朕细查。”
谢瑶没想到那宫女嘴如此严,到了最后也没供出皇后。
她心中痛恨到底是棋差一招,一边起身出了屋子,频频往外张望。
洐帝早上解顾长泽禁足的时候,必定已是得了準信了。
太医令在她身侧压低声音。
“那药方是殿下昨晚夜探太医院得来的。”
谢瑶身子一震。
她往回传信,不过是让太医令查一查太后屋内的香到底是什麽,却没想顾长泽亲自探了太医院,还找到了张铁证方子。
“您送回了药,殿下便急着让臣找清楚,殿下亲自入了凤仪宫三回,想查线索救您出来。”
“他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没见好,这两日一直忙着。”
谢瑶喉咙一哽。
“太子殿下到——”
屋外太监的唱和声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掠,从殿外而来。
头顶的薄薄日光将他毫无血色的脸照出些光彩 ,他疾步走来,谢瑶几乎是踉跄地出了门槛,匆匆扑到他怀里。
“阿瑶。”
顾长泽将她抱住,急急低头看她的神色。
谢瑶却一眼看到他手臂上还没包扎的伤口。
上面的血迹都干涸了,一连数日,他连衣裳都没怎麽换。
这一瞬间,她心中忽然有些别扭。
为她屡次受伤,闯入大殿,亲探凤仪宫,哪怕种种证据指着她,顾长泽也依旧信她。
这样的情,当真只是因为夫妻吗?